听到李斯的惊呼声,王翦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直接一把拽住这个老狐狸的衣领怒声道:“你说什么?” “武安君白孝是柳白这小子的父亲?” “还有曹秋道?!!这不是当年荆轲的师傅,燕国的剑术最高人?” 李斯面露苦笑,点了点头道:“不错!武安君乃是家师义兄,也是柳白的父亲。” “至于曹秋道确实如此。” “卫庄曾潜行入咸阳一次,意图行刺柳白,就是被这剑仙给打回去的。” “至于昔年我大秦的剑圣盖聂叛变,也是曹秋道出手摘了脑袋,武安君扔到你府中的。” 一番话说出,王翦感觉天都要塌了! 曹秋道还好,无非就是一个通缉之人,隐姓埋名罢了,以柳白的功绩,始皇陛下的心胸,不至于降罪,顶多是私下里责罚两句。 可 武安君白孝,是柳白的父亲? 这个天下,仿佛是跟他王翦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怎么都想不到,大秦军功至高的武安二字,竟是落在柳白的头上?!! 大秦武将之耻,承袭武安? 这件事,王翦一想到,就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 “嘎吱!” 李斯一阵面容扭曲。 只见王翦那如同铁钳一般的大手,直接抓住李斯的肩膀,恶狠狠道:“老狐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柳白是武安君之子,将来要承袭武安!我 大秦的武将,将会成为天底下不!是史书之上,最大的笑话!” 这一刻,王翦气得整个人都糊涂了。 他甚至将柳白‘濒死垂危’的事情都暂时搁置在一旁了。毕竟端木震亨已经在里面救治了。 这位医家圣手的本事,值得信赖。 他现在想要打人! “呃之前不知道,后面不太知道,现在知不道。” 李斯疼痛难忍,连忙推脱。 该死,这老匹夫天天装老病,现在气力怎么还是这么大啊! “呼” 王翦气喘如牛,恶狠狠得瞪了一眼李斯。 意思很简单,以后再跟你这只老狐狸算账! 柳白承袭武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王翦便是再不满,也不可能去阻挡白家的荣耀。 只是 王翦他郁闷啊! 杀神白起,此生背上亡魂逾越百万,说是武将巅峰一点都不为过。 武安君白孝,年少军功卓绝,一身武力,王翦都认为是天下武夫之巅! 甚至王翦隐约觉得,这个白孝,若是当真身死不顾,甚至能真的能做到一人刺王的壮举(不是燕王喜这种废物,而是秦国的王)。 可这样的两位人物,居然有柳白这样的后代? 十万打三千,铁骑打布衣,能吹嘘得天下皆知? 三千兵马围一人,动用火油这样的恐怖军械,然后吹自己是剑圣? 就连王翦,此刻都为地下的杀神白起捏了一把汗。 这白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文可称仙,武至废物’的后代啊。 “他们五人,怎么会死?” “天下还有能将他们五人杀死之人?” 王翦沉声开口,眼眸之中一片凝重。 这五人,且不说公子虔是皇室身份,单单是白孝的武安君身份,对他们出手,就是对大秦的挑衅。 无论实力都强,都必须死! 王翦甚至都做好了领兵枭首的准备。 陈婴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不敢说了。 凤凰之心,这个宝物太过于关键。 这两位始终是大秦的臣子,虽说是少爷的长辈,但 他不敢赌! 反倒是陈平,淡淡开口道:“李相、王老将军。” “武安君他们,斩杀了神兽,荆山凤凰。” “带回凤凰三宝:火凤之睛、凰心、纯阳凤皮。” “今柳相生命垂危,端木先生,正是以凰心救治。” 这一句话说出,李斯和王翦瞬间脸色突变。 他们这个层次,怎么会不知道黄帝换心的传说? 凰心绵延国运之物? 居然是为了这些? 但仅仅是一瞬间,李斯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凤凰之心,此物太烫手了啊! 为臣子者,忠!当禀报。 为长辈者,慈!人家父亲带回来的东西,救儿子怎么了? 难以抉择。 “能救好吗?” 而就在此时,王翦开口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陈平原本严肃的面容,稍微放松些许。 “端木先生可以的。” 陈平只是淡淡一句话,负手而立,直面那厅堂大门。 这一刻,他不再有任何表情。 “既是如此,我们一同等。” 王翦皱眉,沉声道。 李斯亦是微微点头。 而心思最为细腻的陈婴,长长舒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陈平。 他知道,方才陈平已然动了杀心! 若是李斯和王翦,他们二人想要现在离开,陈平会毫不犹豫让龙且带着锦衣卫,将这两根大秦帝国的柱石杀死! 而少爷醒来之后,陈平哪怕是自己死,也要胁迫少爷造反了! 天下大乱? 这四个字,太可怕。 但对比起陈平心中,柳白的性命,比这些要重要的多。 月上梢, 月过梢, 月落星野, 天泛鱼白。 漫长的时间流淌,每一秒每一瞬,都是对厅堂门外众人的折磨煎熬。 可再无一人说任何一句话。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 陈平面容之上,终于恢复沉静,甚至开始在心中做两手准备。 第一手是柳公恢复后的准备,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切。若是好,当如何。若是不好,该如何启禀。 第二手,则是柳公若是身死的准备。天下大乱,就看自家柳公是生是死。 “吱丫!”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厅堂大门缓缓打开。 端木震亨居然是用年迈的身子,一点点将门‘撞’开的。 “柳相” “活。” 说罢,端木震亨,直直朝着地面晕厥摔去。 龙且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接住。 而透过门缝,龙且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柳公端坐于尸首之前,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