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窃以为,有柳公三分俊朗。 “咕咚!” “咕咚!” “咕咚!” 已然没有回头路的文丘,直接端起酒盏,将其中马尿,一饮而尽! 那种酸涩,恶心,骚气的味道,从喉咙又不断涌上鼻子之中,然后口中散发的骚气,直冲天灵盖。 他竟是在趴伏的状态下,完成了一个趔趄的动作,令柳白都是大开眼界。 “厉害了!文丘不当官,做个搞笑杂技,也是能养活家人啊。” 柳白发出由衷感慨。 这一句话,差点让文丘已经快要扛不住的身体,再一次胃中翻腾。 而现在的他,再也说不出‘拿酒来’这样的话了。 因为 他也不确定,自己一张嘴,会不会那股子骚气又冲上来。 一旁的陈平笑着附和道:“倒是想要看看呢。” 轻轻的一句话,却是让整个厅堂之内的气氛为之一滞! 这位陈平先生,看起来温和无比,没想到肚子里面的东西,还真的一点都不比柳相下作啊! 古峻嘴角扯了扯,终究是没有选择说话。 开玩笑,这文丘都认罚了,他再屁话几句,还怎么办啊? “陈婴,将剩下那杯给大伙看看,是马尿还是醇酒?” “本相也挺好奇的,这文丘喝的这么有滋有味儿,他到底能不能分辨马尿和醇酒?” 而就在此时,柳白笑着开口。 此话说出,所有人的兴致也被提上来了。 方才文丘喝的太快,再加上这家伙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装到底,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马脚,搞得他们现在都不能确定文丘到底喝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看看剩下的那一杯,不就知道了? 古峻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陈婴托盘上端着的是一盏浑浊不明,表面上还有泡沫,甚至还散发骚气的玩意儿,很明显托盘上那一盏文丘没喝的,就是马尿! 顿时,古峻心中狂喜! “陈婴管家手上端的是马尿,看来文丘喝的是醇酒啊!” 古峻强行压下自己的兴奋,连忙开口。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抬眸看去,眼神之中满是失望。 而有一人例外! 趴伏在地上的文丘,听到古峻这一句话,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托盘上的是马尿,刚刚自己喝到嘴里的,那么骚臭,肯定也是马尿! 所以 这位柳相压根儿就没有给自己二选一的机会,直接端来了两盏马尿? 更为可恨的这柳相怎么这么贱啊! 既是惩罚了自己,还要好名声?! “柳相当真是宽宏大量啊!不但不计较文丘醉酒误闯书房之事,甚至还赏赐醇酒,当真是我大秦官员楷模啊!” “不错不错!柳相度量,当真可以撑船了!难怪以前柳相说,丞相肚里能撑船,原来如此!” “容人之量,容人之量啊!也就是文丘酒醉,不然非要感谢柳相不得!” “” 一道道赞扬之声响起,将柳白的容人之量快要夸到天上去了。 就连古峻,也是松了一口气,加入到拍马屁的队伍之中。 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外人文丘,偏生又不能开口。 现在大家伙都以为他文丘喝的是醇酒,他总不能一张嘴就说,方才他喝的是马尿吧! 丢人是真的会丢死人的! “是文丘运气好,阿平双目复明的日子,算是沾了好运气了。” 柳白含笑点头,看向文丘。 他就喜欢这个家伙气到爆炸,却偏生连一点点怒气的表情都不敢表现的模样。 再深一点,其实也是他柳白为陈平着想。 如果要治罪文丘,柳白有一千种办法,但无论哪种办法,在宴席上,面子都不好看。 可现在不但是恶心了文丘,还诛心了一把,最为关键的是,宴席之上气氛极好,喜气洋洋,这不是更加祝贺了陈平吗? “阿巴阿巴!” 文丘怕自己忍不住来一手行刺当朝丞相,干脆就是胡言乱语,如同哑巴一般叫唤了! 他现在只想要离开! “拖下去吧不对,文丘乃是本相同僚,怎可拖拽。” “架出去!” 柳白淡淡开口吩咐。 两名府中侍从走入厅堂之内,架着文丘走出厅堂。 一出门,便是随手一扔。 开玩笑,廷尉府右傅,好大的官啊!居然胆敢擅闯咱们柳相的书房,真要让你进去了,咱们不得被罚啊? 古峻眼皮跳了跳,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看,而是目光流转看向陈平,心中不断思索,如何能找一个好一点的机会,去拉拢这一位明显被柳相视为心腹的年轻人。 钱财?美色?抑或是权势? 古峻想了很多,其实依旧没有头绪。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 而厅堂之外,文丘为了扮演‘酒醉不省人事’的模样,只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默默流泪。 他为自己这个家,当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不但折损了面子,还被柳相喂了马尿。不但喝了马尿,还得踏娘的装作是喝了醇酒,明日还得道歉加道谢。 这算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啊! 文丘甚至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戒酒了,否则一听到酒这个字眼,就会不自觉想起今天马尿的味道。 ‘好慢。’ 这是文丘唯一的想法,他现在好希望宴席赶紧结束。 宴席深入半夜,终于散场。 古峻始终没有找准时机,只能在散场之时,对着陈平说一句:“陈平先生年少英才,不知先生之妻,何时生育子嗣?” 看似关心,实则探路。 而此番,陈平却是出乎意料得摇了摇头:“尚未娶妻,何谈子嗣?” 这一句,古峻大喜,深深看了一眼陈平,道了一声:“老夫若是有知晓好女子,定然为陈平先生介绍。” 而后便是离开。 看着古峻老头的身影,以及被车夫扶起抗回车厢的文丘,柳白嘴角微微勾起:“阿平,他们打本相书房的主意也便罢了,还打你的主意?” “你又没本相这么英俊。” 岂料,今日心情格外好的陈平,竟是轻笑一生:“平窃以为,有柳公三分俊朗。” 此话一出,就连柳白都是一愣,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