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一句话问出，更是只有李斯才能听得懂。</p>
问的是柳白。</p>
大秦双相，一人肩抗。</p>
何其大的责任，真的压在柳白一个人的肩头之上，饶是始皇陛下，也担心用柳白过甚。</p>
不是怕压不住柳白的权势，而是怕柳白的身子骨当真会吃不消。</p>
“启禀陛下，恕老臣直言。”</p>
“今日您来老臣的府上，算是多此一举。”</p>
“您想要问柳白之事，以臣的理解，乃是关心则乱。或者说，您根本就不应该关心柳白！”</p>
“如今的朝局，已经没有什么行或者不行，而是必须让柳白这么做了。”</p>
出乎意料，李斯竟是当面‘顶撞’始皇陛下。</p>
甚至连‘不应该关心柳白’这样的话语，都从李斯的口中说出。</p>
始皇陛下眉宇微挑，手伸向茶盏，却没有端起，而后缓缓转眸看向章邯：“退下。”</p>
章邯知晓，接下来这位已经致仕的大秦右相，要与陛下商议极其重要的国事了。</p>
再听不止是风传六耳这么简单，更是为了保全他章邯。</p>
“诺！”</p>
章邯连忙行礼退下。</p>
到了厅堂之外，将门缓缓阖上。</p>
太阳已然略微西下，将门影拉的极长，即便是趴在窗台上看，也难见始皇陛下和李斯二人的面上神情。</p>
“陛下，您知道，柳白小子所做之事，乃是大势所趋。”</p>
李斯终于开口，沉声道：“陛下想要找老臣问政，问的是大秦的政。”</p>
“既然陛下问了，老臣也只能据实说。老臣看不清。”</p>
说到这里，李斯微微一顿，面上似在追思一般，缓缓开口：“老臣主张法治，亦是感谢天，感谢地，大秦亦循法。”</p>
“可即便是以法治国，依然是有大不同。”</p>
“昔年商君变法改革，见效甚快。大秦成为天下七国不敢说当之无愧最强，起码有了问鼎天下气势的一国。然商君所变之法，乃是严法。束约军民，好战，勤耕，不得行耕、战之外的任何之事，故而快速崛起。军功爵制，便是我大秦赳赳老秦军伍之气的根本！”</p>
“后，老臣与师弟一同进献了法家之言，乃是政法。除却将律法全实之外，其实更大的作用，是陛下您的朝政、”</p>
“上下一心，令行禁止。陛下当年的王命一达，各级官吏，无敢有怠慢者，皆以性命所为，故而征伐天下，虎吞六国。”</p>
“此非老臣邀功，这些都是将士们浴血拼杀的结果，但老臣的意思是军与政，向来密不可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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