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咱们李家的这位先祖，是挺惨的。”</p>
李渊是凉武昭王李暠的七世孙，李暠自称西汉李广十六世孙，所以李渊为李广的二十二世孙。</p>
不过，据说李暠的先祖是被霍去病干掉的李敢，并非李当户——李陵这一脉。</p>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陵属于是李渊的二十世伯祖，属于堂亲，而非至亲。</p>
裴寂自然是不会缺席，在一旁看起来也带着七八分醉意，笑道：</p>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年刘氏的大汉如何风光，如今不也轮到陛下您坐在皇位上称孤道寡了嘛。”</p>
“李陵先祖若是能看到如今大唐的盛景，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p>
李渊哈哈大笑，点头道：</p>
“谁说不是呢？还是朕的大唐好啊。”</p>
“刘彻这个家伙，的确是非常有才能不假，但他老了也是真糊涂啊。”</p>
“不像朕，知道自己老糊涂了，就把皇位传给世民，自己安安心心当个太上皇，不亦乐乎！”</p>
裴寂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p>
你李渊是心甘情愿当太上皇吗？</p>
明明就是看了金幕之后，心中清楚怎么样也不可能斗得过李世民，只能选择最体面的退位让贤吧？</p>
裴寂脸上堆起笑容，对着李渊竖起了大拇指。</p>
“陛下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乃是有史以来所有皇帝中最为清醒之人，这是任何皇帝都比不上的。”</p>
“臣忝为陛下奴仆，一路目睹陛下之丰功伟绩，何其有幸！”</p>
李渊闻言，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p>
“老裴啊，朕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嘴，实在是太会说话了。”</p>
“来来来，咱们好好喝上两杯！”</p>
裴寂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又过了一关。</p>
唉，这太上皇怎么还不死呢？</p>
天天来陪你喝酒，我老裴都怕哪天喝多了，祸从口出啊。</p>
裴寂毕恭毕敬，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p>
“陛下，请！”</p>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p>
首先出现的，是前往天山一带寻找右贤王所部的重合侯莽通（马通）。</p>
整整找了半个月的时间，莽通却没有发现任何天山一带有右贤王出没的迹象。</p>
已经开始物资告急的莽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转头去攻打了附近的车师国。</p>
在之前李广利和且鞮侯单于大战并撤退后，右贤王部卷土重来控制了西域，车师国再度沦为匈奴傀儡。</p>
四万骑兵出其不意对车师国进行突袭，小小的车师国自然是抵挡不住的。</p>
在擒获车师王之后，莽通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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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右贤王半个月前派人前来传令，说他已经领兵前往漠北去和大单于会合，准备应付大汉进攻漠北的军队了。”</p>
莽通一听，顿时大失所望。</p>
“半个月？”</p>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p>
右贤王既然不在，继续在西域停留也没什么意思。</p>
莽通就杀了这个效忠匈奴的车师王，在那些愿意投降的车师国皇族中找了一个顺眼的立为新车师王，随后就带着麾下的四万骑兵踏上归途。</p>
至于重新征服一遍漠北，有之前李广利第一次西征的前车之鉴在，莽通是绝对不会去做的。</p>
反正攻破车师国，探明右贤王所在，已经是有功了。</p>
纵然刘彻不会因此而对莽通大加封赏，至少也不会怪罪莽通。</p>
足够了！</p>
【莽通这一路，就在完全没有碰到匈奴右贤王的情况下，无功而返。】</p>
镜头迅速切换到了另外一路，由御史大夫商丘成所率领的三万余步骑混合军队。</p>
经过这些年的战争，汉军对漠北这边的地形同样也极为熟悉。</p>
商丘成利用李陵当年留下的地图，非常顺利地穿越戈壁群山，抵达了浚稽山。</p>
但在浚稽山这边，商丘成却没有发现任何匈奴人活跃的迹象。</p>
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商丘成继续出发，抵达了百多里外的追斜陉。</p>
到这里，前方就是两条分叉路。</p>
一条偏向东北，终点是匈奴的圣地，王庭所在——龙城。</p>
另外一条是当年卫青追击伊稚斜单于走过的路，终点是被卫青摧毁的赵信城。</p>
商丘成正准备选一条路前进时，刘彻的使者赶到了。</p>
“立刻撤兵？”</p>
商丘成看着手中的诏书，又惊又疑。</p>
这和出发之前刘彻的吩咐完全不一样啊！</p>
刘彻可是叮嘱商丘成，必须要和李广利会合，并夹击匈奴的。</p>
怎么就变了呢？</p>
但是吧，这份诏书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p>
商丘成终究不敢忤逆刘彻的旨意，于是在接到诏书的当天就传令全军。</p>
“停止前进，就地扎营，明日撤军！”</p>
第二天，商丘成领兵南撤。</p>
一路上，商丘成都在竭尽全力地思考着，究竟是什么让朝廷那边发出了这份旨意。</p>
霍光那小子带着前太子刘据余孽又造反了？</p>
陛下病危了？</p>
长安城出了其他事情？</p>
大汉又有什么天灾人祸？</p>
其他两路败退了？</p>
只可惜诏书仅仅说了让商丘成最快速度退兵，却并没有明说原因。</p>
商丘成也只能在心中猜测不断，却得不出任何答案。</p>
一名汉军校尉疾驰而至，语气急促。</p>
“大人，在北方二十里地处，发现了匈奴大队骑兵，数量至少和我军相当！”</p>
“什么？”商丘成心中暗叫不妙。</p>
这下子好了，想要匈奴人来的时候匈奴人偏偏就不出现。</p>
不想要匈奴人出现时，匈奴大军却又来了！</p>
“传令下去，准备迎战！”</p>
事到如今，商丘成是不打也得打。</p>
匈奴人可不会友善到看见商丘成南撤，就礼送商丘成离开漠北！</p>
一个时辰后，大量匈奴骑兵赶到。</p>
马蹄震动大地，烟尘遮天蔽日。</p>
且不论战斗力，至少在气势这方面，匈奴骑兵绝对是非常充足的。</p>
纵观整个亚欧非大陆，也只有大汉的精锐之师能在匈奴骑兵大军如此强悍的气势压制面前依旧不处下风。</p>
其他什么这帝国那王国的，碰到这样的骑兵大军，早就吓尿裤子，跑回家找妈妈去了。</p>
商丘成仔细打量着对面匈奴人的军阵，寻找着匈奴主将的大纛。</p>
大纛是有不同图案、颜色的，这能帮助商丘成判断自己对面的匈奴主将究竟是谁。</p>
商丘成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狐鹿姑的单于大纛。</p>
狐鹿姑单于要是亲至，那商丘成就很难奉命撤退成功了。</p>
等烟尘散去后，大纛显露出来。</p>
仔细看了一下图案，非常陌生。</p>
“不是匈奴单于！”</p>
商丘成松了一口气。</p>
但紧接着，商丘成又有些疑惑。</p>
“这旗帜好像很眼生啊，也不是左贤王、右贤王或者左右谷蠡王……嗯，也不是左右大都尉或者左右大将。”</p>
这就很奇怪了。</p>
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竟然不是上述这些匈奴高层指挥，说不过去啊。</p>
突然，商丘成身体一震，记忆中某个并不熟悉的图案，和面前匈奴大纛上的图案完全重合，浑然一致。</p>
“右校王？是李陵这个叛徒！”</p>
大纛下，匈奴右校王李陵目光冷然，对着左右发号施令。</p>
“还等什么？”</p>
“冲上去，让汉人见识一下我们匈奴勇士的厉害！”</p>
鸣镝呼啸上天，尖锐刺耳的声响中，匈奴人犹如潮水般，朝汉军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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