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般,古元大师点了点头:“年轻人有此血性倒是好事,可你口中的姬瑶阿姨尚未说话,你倒是先声夺人,可否觉得考虑周全?”
“是非对错本就难分,我风尘自幼受父母教养,对得住本心,也就对得起一世。”风尘倒也不让,他心系姬瑶仙子,以为当初的过往何止苟且,便想着今日不管如何,纵使不入瑶池所在,也不会与心中的不快示弱低头。
什么委曲求全,哪个顾全大局,一辈子唯唯诺诺,纵使救了白羽报得血仇,心中不快又岂能潇洒一世,再说要救白羽要报血仇也不是非入瑶池不可,没有这个机缘,还有旁处可循造化,再说他风尘一世,本身就是最大的造化,这点他父亲早就说过,外物不内,其修行本身终归还是自己,外物只是辅助,可有可无之列。
“尘儿,不可造次,师祖她有意激怒你,便是要看看你反应如何。”此时姬瑶仙子反应过来,开口拦住了风尘,之后便转头看向了古元。
古元大师则是笑着点头:“你这丫头总算明白过来,适才莫不是真就以为你师祖我人老昏庸,竟能做出那等事来?”
姬瑶仙子眼神清澈,说实话,方才古元大师一番言语,再加上她面露愧色等一番作态,已然骗过了姬瑶仙子,连一旁的风尘不明所以,也是看到姬瑶的反应后被其攻心,险些瑶池间老少动手,以致瑶池仙主与太瑶仙帝彼此反目。
不过姬瑶仙子毕竟聪慧,就风尘方才神念动转,无意间扰动苍穹,连瑶池仙境以及在场之人也被他影响,姬瑶仙子正是这个空档想通了一切。
古元大师那般的说辞,就是要惹姬瑶动怒,她怨恨往事当局不出,自然就心境不宁,一时也就难以自拔,而她真实的反应落在风尘眼中,哪怕风尘不知道往事如何,但就姬瑶的态度也多少明白一些。
倘若他由此而怒,正中了古元大师的考验,也算他心性过关,不会因为任何事出卖本心,这点难能可贵,更比他先天之灵的身份更让人感到难得。
反过来,方才风尘一言不发,只等着失态发展,古元大师也留有后手,毕竟一个人如何处事,不能仅凭第一的反应粗下定论,说不定风尘在等机会,也好多看一些在留取舍。
真要如此,古元大师便会继续往下,直等到姬瑶仙子与她动手或是有何应对,到时再出言试探,或威逼或利诱或将他裹挟,从而看一看风尘的反应。
他依旧不从,古元大师便会收手,之后说明一切,假如他方才稍有示弱,或是为了什么从而妥协,哪怕只有一丝,或是任何的犹豫,古元大师也会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什么造化之说全当白提,一个心性不坚的先天之灵,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太高的成就。
这点古元大师跟风万霖相对一致,外物终究是外物,修得本心才是修行最根本的所在,一个人面对眼前不能守住自己,将来有更大的诱惑,不用想也会直接妥协,这样的心性不如早早抹杀,毕竟先天之灵心思不正,也未必不能成长起来,倘若将来去面对,势必是整个玄门乃是整个天下最大的祸害。
好在古元大师试探不错,风尘一身心随父母,风万霖夫妇仁风侠义远播天下,他二人的遗孤被血仇压身,却也没能被心魔蛊惑,这样的心性再有逆天资质,将来可夺苍天。
想通了古元大师的苦心,姬瑶仙子笑着说道:“师祖不开玩笑倒也不知,不是方才尘儿一念搅动了心境,适才就被师祖骗了过去。”
古元大师含笑不语,风尘在一旁恍然尴尬:“闹了半天,前辈这是在试探晚辈,还道前辈如此修为怎会去行那苟且之事,原是我姬瑶阿姨跟晚辈一样被蒙在鼓里,这才有那般真实的反应。”
“呵呵。”古元大师笑着继续:“不将你二人一起骗过,怎会见识到先天之灵含怒而起,方才那意志直通苍玄,连贫道的心境都险些影响。”
风尘听完略显尴尬,不过他方才无意而动,他也不知念头一起,竟会直接影响所在之间,看来先天之灵内有玄妙,之前他一身无修,只凭着元神之能不知里外,眼下凤初之境有道机跟随,也算无意间懂了许多,看来往后的日子,需得将一身所系逐渐摸清,尤其是先天之灵的玄妙,他一体双魂内有元神,其外又是元神之躯,这样的造化,如将一切知晓,什么机缘造化皆是无用。
想到这,风尘不禁说道:“此番还要多谢前辈,晚辈自身如何尚不知晓,经方才一过,晚辈幡然醒悟父亲的教诲,也彻底明白父亲之言,所谓天地有垠大道有根,修行一途则重在己身,正是吾心为界方得无疆。”
“吾心为界方得无疆”古元大师喃喃的念了一句,似乎有什么感悟,半晌后眼前一亮,姬瑶仙子也是颇有心得。
片刻后,二人双双看向了风尘,却是古元最先说道:“令尊于贫道乃是小辈,原以为他修行逆天乃是皆因名师之下,殊不知今得一言,好似开了另一番天地,唉~贫道数百年荒废,竟被一小辈死后说教,他日见了师姐,免不了一番嘲弄。”
古元大师笑着摇头,一旁的姬瑶同时说道:“师祖如今的境界何必自谦。”
“你这丫头,净会捡好听的说,那风万霖道心如此,不是咱祖孙两人心境不差,就这一句,不知多少人会道心崩塌。”古元大师眼神一板,有些说教的意思。
不过她下一刻看了看风尘,便又接着说道:“算了,眼下正事要紧,还是得说一说那真正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