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的是二十年前，修建一个王府的各种图纸。</p>
此时这卷宗上沾了不少灰尘，表面还有一些水渍。</p>
因为二十年前的纸张已经有些发脆了，所以轻轻一碰，就有破碎的风险。</p>
沈炼连忙将卷宗放回原地。</p>
这些卷宗先是火烤，又是水淋，已经严重受到影响了。</p>
接下来，工部会安排人手，对这些卷宗进行重新抄录，然后重新建档。</p>
沈炼看了看书架上的幸存卷宗，又看了看手中的卷宗边角，陷入了深思。</p>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p>
“沈大人，您找我。”</p>
一道声音响起。</p>
沈炼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p>
此人就是看守这里的主薄。</p>
沈炼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火灾发生时，你就在一楼？”</p>
主薄连忙点头：“没错，今天是下官负责值守卷宗室，所以一整天，下官都在这里。”</p>
沈炼问道：“火灾发生时，你在干什么？”</p>
主薄道：“下官在一楼抄录卷宗，前些天工部建造万邦商会的场地，现在需要将相关的内容归总，建立卷宗档案，所以下班再整理这些内容……”</p>
沈炼点了点头。</p>
万邦商会的确刚结束不久，自己还利用万邦商会，算计了北辰一次。</p>
“在着火之前，你可听到二楼有什么动静？”</p>
主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动静，当时很安静，下官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p>
“而且下官在一个时辰之前，还去二楼检查过。”</p>
“一个时辰之前，是正常下值的时候，每一次下值之前，下官都会对整个卷宗室进行一次检查，整理散乱的卷宗，打扫卫生，然后离去。”</p>
“不过因为今天还有其他任务，所以检查完之后，下官并未离开。”</p>
沈炼说道：“所以，在你检查时，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p>
主薄摇着头：“一切如常。”</p>
难道，是有翻墙进入了二楼？</p>
可工部衙门一直都有侍卫巡查，想要瞒过侍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沈炼想了想，忽然说道：“火灾发生的时候，或者发生之前，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p>
主薄思索了一下，忽然间，他看向沈炼，道：“下官还真的在发现着火时，匆忙间，闻到了……似乎是火油的味道。”</p>
“而且，下官还听到了砰的一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很大，一开始下官还以为是书架倒了，可现在想想，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一样。”</p>
“火油的味道？”</p>
“摔碎东西的响声？”</p>
沈炼听着主薄的话，目光向被烧毁的地方看去。</p>
只见那里满是灰尘，还有倒塌的房梁和瓦片，不将那里清理干净，是看不见，里面是否压着什么东西的。</p>
沈炼沉思片刻，旋即道：“来人，将那里的瓦片和房梁清理一下。”</p>
工部的衙役闻言，连忙去搬动东西。</p>
沈炼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主薄，道：“除了这些外，就没有别的发现了吗？”</p>
主薄摇了摇头：“没有了。”</p>
“当时因为已经下值了，也没有人会过来借阅卷宗，所以下官记得很清楚。”</p>
沈炼微微点头。</p>
他一直在关注主薄，主薄在说这些话时，目光平静，并没有任何闪烁，其也没有其他的下意识的小动作。</p>
由此可以暂且判断，主薄并未说谎。</p>
很快，瓦片被清理到了一旁，烧焦的房梁也被抬走。</p>
沈炼走了过去。</p>
他来到了烧的最严重的地方。</p>
正常来说，起火处，因为烧的时间最长，所以一般也是火灾最严重的地方。</p>
依靠这些，可以暂且确定起火点的大概范围。</p>
沈炼来到这里，还能发现一些烧得只剩下半截的书架。</p>
他随手拾起一块烧得黑漆漆的木头，在灰烬里划了一下。</p>
忽然，一道有些清脆的声音响起。</p>
沈炼眸光一闪，他低下头，将灰烬清理干净，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破碎的瓷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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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将瓷片捡起，只见瓷片表面已经被火烤的漆黑了，若非他仔细的用木头寻找，这瓷片藏与灰中，很难找到。</p>
看着这瓷片，他眯了眯眼睛。</p>
心中回想起主薄所说的，起火时，听到了砰的声响。</p>
一些推测，在他心里，渐渐成型。</p>
沈炼起身，来到主薄身前，说道：“今天，有多少人来借阅过卷宗？”</p>
主薄想了想，道：“有五个人。”</p>
说着，他道：“大人若是想知道，下官对每个人进来的时间，都有记载。”</p>
沈炼道：“拿过来。”</p>
主薄不敢耽搁，迅速返回了一楼，然后再返回时，手里已经带着一本书籍了。</p>
他将书薄翻开，道：“这就是今天的借阅的记录。”</p>
沈炼微微颔首。</p>
他目光看向书薄的名字和时间。</p>
忽然间，沈炼的目光，定在了一个记载上。</p>
这个记载是这样的。</p>
“侍郎张勤，申时三刻来，酉时一刻离去。”</p>
记录上并未说明张秦借阅的是什么卷宗。</p>
这里就和图书馆一样，只要不是带出去，那么在里面，就可以随意翻看卷宗。</p>
所以没法详细记载。</p>
但对来的时间，和出去的时间，却记载的很清晰。</p>
“张秦……他今天，也来了！”</p>
“而且，后面都没有记录，说明他就是最后一个来卷宗室的人！”</p>
沈炼对张秦的名字出现在书薄上，没有一点的意外。</p>
毕竟，他就是为此人而来的。</p>
他向主薄问道：“张秦之后，就没有其他人再来了，对吧？”</p>
主薄忙点头：“没错，张大人离开时，我们也快下值了，就没有别人了。”</p>
“你可知，他都翻阅了哪些卷宗吗？”沈炼问道。</p>
主薄摇了摇头：“张大人是去二楼翻看卷宗的，下官一直在一楼，所以并不知晓。”</p>
沈炼微微点头。</p>
他说道：“本官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先去忙吧，等本官再有问题了，会叫你。”</p>
主薄连忙点头，然后便迅速离去。</p>
他的任务很重，清点损失的卷宗，整理其他的卷宗，都是他的任务。</p>
而这时，一阵脚步声迅速从一楼来到了二楼。</p>
只见工部尚书杜楚客，一见到沈炼，就连忙说道：“沈大人，刚刚我清点了一下工部的人手。”</p>
“发现，少了一人！”</p>
沈炼眸光一闪，问道：“谁？”</p>
杜楚客深吸一口气，道：“侍郎，张秦！”</p>
杜楚客深吸一口气，道：“侍郎，张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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