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桉,认识娘亲吗?对不起,一直都没有抽身过来看过你,但娘亲一直都想念着小安,看小桉长得这么好,娘亲真的很开心……” 桑落眼眶发酸,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却第一次见她这个亲娘,多少心存愧疚。 “娘亲~” 小蓝桉蓝瞳泪汪汪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环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桉桉,也很想娘亲……” 这二声娘亲,让桑落眼眶中的泪再也兜不住了,落了下来,“娘亲也很想桉桉。” 蓝桉还以为娘亲伤心了,忙用小手擦了擦她的脸,“娘亲,不哭不哭……” 却没发现自己的小脸蛋早就湿了,没控制住,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桑落哭笑不得,在他肥嘟嘟的小脸亲了一大口,香乎乎的,“娘亲是喜极而泣!你怎么也哭了?” “娘亲……娘亲可以多陪陪桉桉嘛?”他边哭还边打了个嗝儿。 “好好,娘亲这次过来,便是为了来看你的,当然得多陪你一些日子。” 蓝桉缩在她怀里,腼腆小声,“桉桉最喜欢娘亲了。” “怎么?你不喜欢你父兽啊?” “他!他整天让我睡觉!” 桑落噗嗤一声笑了,“你身子骨弱,你父兽也是为了你好~” 一旁的楼衔月瞧着娘俩儿叙情,目光柔和极了,扭头示意几个下人们安静退下了。 桑落对小人鱼宝宝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她还想抱着他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奈何蓝桉不能化形,无法长时间离开水,见他的鳞片已经开始微微干燥,只好先把他放回灵泉中。 放手前,桑落又在他白糯糯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小桉!真是娘亲最漂亮的宝宝了!有机会,娘亲一定带着你去见姥姥姥爷和小舅子。” 楼衔月眸光微动,唇角笑意愈深。他走过来先一步把孩子抱到怀里,又拉住桑落的手,“听小桉的吧,在皇宫多留几天。” “再过两日就是他的周岁礼了,在那日我会为他举行鲛人一族的洗礼,接受海神先祖的祝福。” “这场洗礼将会是每只鲛人除了成年礼之外最盛大的礼节,若是兽母亲自伴在身旁,对于他而言,便是无上的赐福。” 楼衔月都这么说了,桑落哪儿舍得再离开,连连点头,“我答应小桉了,自是要留下来多陪他几日了,不过周岁礼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呢!” 桑落大致记着蓝桉有一周岁了,但具体是哪天,她还真不清楚。 哎,生的孩子多了,日后得拿个小本儿记上。 楼衔月温柔笑着,“你能陪着,就是他最大的礼物。” “那不行,不能不送,多少是个喜头!” “嗯,你想送个什么?”楼衔月把小蓝桉放回灵池中,刚进食完,崽子也有点迷迷糊糊的了,该睡了。他掌心中凝聚成一个蓝色的泡泡将孩子包裹在内,沉入湖底。 桑落无语笑,这孩子倒是养得省心,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他这当爹的也是,一睡能沉睡几十年! “……咳,鲛人族就是这样的,靠睡觉来修炼的。”楼衔月带她瞬移回了寝宫。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养孩子偷懒。”桑落松开他的手,走到桌前,“我想好给小安送什么了。” “我听听。” “满月礼没给他过,索性连着周岁礼一起过了,我之前在北大陆时可攒了不少天地灵宝,还挖出过一块拳头大小的千年灵玉,正好也给他炼制一个平安锁。”桑落看向楼衔月,“你的炼器室借我用一用。” “桑儿还会炼器?” “也不算是会,我自己也是看了几本书,瞎琢磨的,炼制一些空间小法器没问题,再复杂些就不会了。”楼衔月当时说的没错,她是什么都会一点,但哪路都不太精。 楼衔月陪桑落在炼器室里闭关了两天,时不时指点她一二,把她这个野路子好多错误的炼器手法都掰正了。 桑落本来觉得自己那三把银锁做的够漂亮了,这次一比,玉锁更显精致巧妙。她都有点愧疚了,想着等三只小狼崽在周年礼时,再给它们补三个玉锁。 楼衔月正盘腿坐在四角弯起的矮案几前,他单手支颐,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执着玉锁,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游鱼纹图,轻笑道,“桑儿还挺有炼器的天分。” “怎么,你想收徒?”桑落伸了个懒腰,活动酸痛的肩膀。 楼衔月放下玉锁,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法温柔给她按了按肩膀,“收徒倒是不必了,这家中有一个会炼器的就够了,我更想让你当这海皇宫中的雌主。” 桑落,“你就会诱哄我吧!” 楼衔月又看向案面,“这玉锁好漂亮,别说儿子想要了,我都想要一个了。” “你多老的一条鱼了,要什么平安锁。” “桑儿……嫌弃我老了!”楼衔月弯腰低头,粉润的唇贴到她耳边,“我这个年老色衰的雄兽,在床上的功夫,自是比不上那些年轻雄兽把你伺候的舒服,更讨你欢心……” “咳,你正值壮年,强健有劲,我最清楚不过了!”桑落脸庞腾红,伸手在他胸口轻捶了下,惹得男人又一阵轻笑,她支吾道,“我是想送你一个别的礼物,手镯、发簪、项链、玉冠、抹额、耳坠……你喜欢什么?” 楼衔月认真想了想,抬手,用修长指尖在耳边玉坠轻轻拨撩了下……像在波撩着她的心,桑落吞咽了口口水,又有点看呆了。 “桑儿,送我对新的耳坠吧,要你自己亲手做的。” …… 两日后。 在南海,月墟城,百万海兽百姓的共同见证下,楼衔月在神赐之地举行了蓝桉的洗礼。 他将孩子放在祭台上的凹陷处,里面装了一汪闪烁着微光的神水,石筑祭台的四周刻满了繁复的纹路,看之让人目眩神离,难以直视。 楼衔月口中念出远古的颂词,不似他平日温润如玉的嗓音,更似鲛人兽体的空旷吟唱。 一时间。 万兽匍匐,化作兽形,齐鸣和音。 场面相当震撼辽阔。 桑落听着这远古的颂唱,灵魂都似被洗涤了。 随后,楼衔月立于高台上,划破掌心,淡红色的血液滴入了祭台神水中,一股令灵魂战栗的庞大虚影浮现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