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渊带着桑落去了宴会最前方,一处雅座落座。 桑落坐在他身旁,盯着眼前案几上的灵果盘咽了咽口水,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灵果,好东西啊!不吃白不吃! 宴会上的客人都心思各异,唯有桑落一门心思扑在吃上。 斐渊回过神来时,见她吃完一盘果子了,白嫩的手指上沾满了汁水,很快变得黏糊糊的。他笑了笑,“我以为你只是孕期时能吃,没想到平日也是一个馋货。” 斐渊拿出一张素白锦帕,给桑落擦了擦手,又把他这边的几盘灵果,都摆到她跟前。 桑落刚伸手想去拿一串紫晶果,果子先一步溜走飞到半空,听话的把自个儿皮都拨好了。 斐渊凤眸含笑,“张嘴。” 桑落惊奇的眨了眨眼,刚要开口说话,果子“嗖!”丢进了嘴里。 “咳咳!”桑落差点没喷他一脸,囫囵吞咽后,撇嘴,“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差点噎死我。” “这次我稳重点儿。”斐渊指尖又丢出去了几道风旋,几个眨眼间,就把果子全都剥好了皮儿,露出了饱满多汁的粉白果肉,规规矩矩放进盘子,排排坐。 他还拿出了一对白玉长箸,桑落才懒得这么讲究,手拿起果子就放嘴里嚼了起来。 果肉蕴含着丝丝缕缕的灵气,进入四肢百骸,对身体极大滋补。 斐渊和桑落来的算是比较早了,旁边的几位兽皇都还没有来,等了会儿后,其余客人陆陆续续到场。 “咚、咚!” 地面被踩的滚雷作响。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个头目测超过二米五的中年兽人步入会场,他头发半数花白、隐有些苍老之态,但脊背挺直,如同一座山岳般坐在两人对面,气势相当威严骇人。 侍者们毕恭倒酒。 桑落边吃着果子,边问道,“这位是哪个兽皇?好大的气场。” 斐渊有点强迫症的给她擦手,把指缝都擦都干干净净,“西部兽皇,卞岢,是一只天生王兽狌狌,活了快三千岁,天赋一般吧,靠岁数把修为硬堆到初皇阶,愣是把上一任兽王熬死了才继位。”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此人最多也就再活个两三百年,不日,小野和小珍儿便取代了他。” 两三百年在他嘴里似弹指一间,桑落咋舌,“我瞧这位西部兽皇还健壮的很儿,再活个千八百也没问题。”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若他无法再破境,最多再过百年,他的身体就会迅速衰老衰败。” 一个穿着红衣的清瘦少年,头发是青色的,气质很是低调内敛,却转身坐在二人对面的左侧雅座上。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兽仆,坐下来后就一直在喝酒。 桑落好奇,“这位也是兽皇?” “嗯,东部兽皇,娄天,是一只纯血毕方,天赋倒还不错,千岁出头真皇阶,我和他从前也有些往来,不过此人性格孤僻,他此番能来我是没想到的。” 宴会快要开幕了,两人右边还有一个空位,却迟迟未到。 “这个位置应当是为北部兽皇准备的吧?”桑落算了一下,中部兽皇,东部兽皇,西部兽皇都出场了,只剩下北部兽皇了。 “嗯,北部兽皇来自麒麟族,北部与南部之间横跨了万万里,他估计是嫌麻烦,推了请帖。” 斐渊把桑落感兴趣的兽人都介绍了一遍。 桑落兴趣渐寥寥,没什么特别中意的目标,要么就是实力不行,要么就是长得不太符合她审美,稍微有点出彩的,都有伴侣了。 半盏茶过后,主人姗姗来迟。 “我等恭迎南部兽皇上任!” 数以万计的贺声,阵如涛水。 台下众人都起身敬酒。 桑落也随着斐渊站起来,冲正前方的高座上敬了一杯酒。 她低垂着头,但余光还是瞥见,男人身着一袭曲水紫锦织的宽衣华袍,瀑锦墨发随意垂落在身后,显得有些慵懒无拘,面容清冷绝伦,紫眸淡漠,仿佛万物都难以入他的眼,令周围的万物都黯然失色。 他的目光似乎淡淡朝这边掠了一眼,但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半分,不知是没看见,还是……不认识。 桑落很快就否决了第一种可能,她就在宴会前面,离他也不过几十米,以他的洞察力,怎么可能没看见她? 那就是,不认识了。 或者说,装作不认识。 桑落回座,闷头喝了几杯酒。 一杯又一杯,这酒醇香又烈,桑落脸色很快就有些微红。 “小饮酌情,多饮伤身。” 斐渊皱了下眉,夺过她手中的酒盏,低头,唇贴上她红唇落下的印子,一饮而尽。 台上紫袍男人手中杯盏捏碎,酒水撒落。 一旁侍奉的下人们赶紧上前收拾,诚惶诚恐道,“陛下,是此酒不合口味吗?要不要换一杯?” “不必。”他淡淡道,收回精神力,眼不看为净。 侍者又换了一杯新的酒盏。 桑落并没有注意到台上那一刹那的动静,她吃完果子后,闲着无事,就开始用精神力在皇宫里里外外搜索起了小蛇。 凯撒尔当上南部兽皇,小蛇肯定也被他接入宫中了,她方才用精神在他的身边找了一圈,没找到小蛇,大概在其他宫殿中休息。 找到了! 长乐殿。 小蛇果然还在睡觉。 “斐渊,我离开一下。” “我陪你?” “我……咳,如厕,不必了。” 见桑落匆匆离座后,凯撒尔掌心酒杯紧了下,过了一炷香时间后,他起身对宴会众人敬了杯酒,“各位随意,本皇先失陪了。” 桑落沿着弯弯曲曲的宫道,一路找寻。 突然间精神力不能用了,似被一股迷雾笼罩。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皇宫太大。 她找不到要去的路,回去的方向也认不清了。 一个仆人走过来,“贵雌在找什么?” 桑落眼睛一亮,求助道,“你知道长乐殿在哪?” “长乐殿?那是小殿下居住的地方。”仆人诧异,“请问贵雌是什么身份?” “呃,我……”桑落正想着要编个什么理由,不会被错认为刺客之类的,却不料那仆人并没有多问,伸手邀请道,“贵雌请随我来。” 桑落也没多想,就跟他过去了。 但走了半天路,还没有到。 桑落印象中长乐宫好像没这么远吧? 她扭头刚想要询问仆人,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了。 精神力又能用了。 桑落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赶紧用精神力又搜寻了一遍,发现自己被领着的这条路,并非长乐宫的路,完全是另一个方向,马上就要从皇宫西门出去了。 她皱了下眉,有些不安,但也没太细想,或许那位仆人是新来的,记错路了。 桑落又半路折返回去了。 还没到长乐宫门口,小蛇便找过来了。 “娘亲!” 凯撒尔出现一处巷口暗处,手提着一颗流血脑袋,正是方才那仆人的脑袋,化作一缕黑气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