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落眼前一花,不知道被带到什么鬼地方,黑不隆冬的,像被埋入到地下,几乎透不过气。 一股股无形的黑雾如同毒蛇般凝聚,缠绕住她的四肢,还有黑雾试图往她的耳朵嘴巴里面钻……草! 桑落低骂了声,手起刀落,火光如刃,将黑雾尽数斩断。 脚下的黑雾又形成泥潭,磁铁般将她牢牢吸住,动用天赋力量也无法挣脱,只能任由身子一点点的下陷。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突然出现,把她从泥潭中拉了出来,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她差点喊出声,下一秒却被男人伸手捂住嘴。 “省点力气,别张嘴,这些魔气中有障毒。” 一道低沉冷惑的熟悉声音响起。 是斐渊! 没想到来救她的人,竟会是他。 斐渊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埋入怀中,飞身冲向上方的出口。 两人离开原地的瞬间,身后升起一片冲天火焰,将祭坛深处炸为废墟。 斐渊抱着桑落脱身回到地面,却并没有松开她。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黑涔涔的凤眸失去往日的温煦调笑,正沉沉的盯着她, “躲了这么久,躲够了没?” 桑落被他盯得莫名发憷,听见他这句反问,心头又升起一把无名火,“谁还专门躲着你了,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使劲推开他。 “松手,别搂着我的腰,勒得我肚子疼!” 男人的力道很大,却被她轻易推开,桑落转身没走两步,又突然被他拽住了一只手,跌入他的怀中, “斐渊!你——” 斐渊低头吻下,将她不入耳的话音尽数堵回喉中。 他双手掐住她的腰,压在树上亲的疯狂,令人难以招架,似要将这些日子的温存尽数补偿回来。 桑落被他亲的几乎喘不上气,双手无力抵在他胸口,但想起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原本有些失神的眸子又染上羞恼之色。 她恶狠狠咬上他的舌尖,咬出了血,斐渊才退后两步,松开了她。 桑落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快步走人,离他有多远有多远。 不忘四下打量周遭,一处荒废的祭坛。 斐渊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手指回味摸了摸唇,亦步亦趋跟着她。 两人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找到我的?”桑落没沉住气,先开口了,“你留在我身上的追踪印记明明已经抹除了。” “我又不止在你身上留了追踪印记。”斐渊嗓音闲懒,“我给你的乾坤袋,空间戒指,空间手镯……哪一个上面没有给我留下来的追踪印记?” “……”大意了! “跟我回去。”斐渊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侯府也不安全了,还不如把你留在我身边,最起码放在眼前看着安心。” “我可不想看见你跟雌性卿卿我我。” 斐渊瞧了她一会儿,好看的黑瞳中渐渐溢出些许笑意,“吃醋了?” 桑落没好气的瞪着他,鬼才吃醋了! 斐渊伸手捏住她的脸,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在揉面团,“落儿可亲口说过,不爱我,原来还会吃醋。” 桑落拍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我没心情跟你调侃!” 斐渊又慢步跟上,却没再像方才那么放肆,和她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跟我回皇宫吧,我把乐霞的住处安排在离你最远的西偏殿,保证让你永远看不见她。” “堂堂凤皇天天在两个雌性之间周转,不累吗?”桑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陛下不用这么麻烦,我不会回凤皇宫,乐霞为了救你连脸都毁了,你可别错待她。”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斐渊皱眉,“那我若说,她脸上的伤和我并没有关系,是她当年仗着恩宠无限,暗中除掉了不少作对的人,她有次又想除掉一个和她父族势力有仇的雌妃,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脸弄伤了,你信吗?” 桑落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斐渊瞬移来到她的身侧,把她紧紧抱入怀中,压抑低声道,“外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知道听听我的解释?信我的话?” “不想听。”桑落正色瞧了他一眼,“雄兽的嘴,骗人的鬼,陛下没听说过的这句话? “……” “还有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不老实!” 她惯是牙尖嘴利的。 斐渊轻叹,“落儿说的不错,油嘴滑舌的雄兽不可信,得看他实际做了些什么。” 他情绪复杂,声音低沉,“可你桩桩件件好好数数,我对你做了这么多,还看不出来我的真心吗?外人几句挑拨的话,就能让你对我如此生嫌?” 桑落倒是没反驳这句话,斐渊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肚子这胎孩子,他付出的绝对不少于她的任何一个兽夫,甚至要远超之…… 他为了讨得她的欢心,献出一次涅盘命去救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雄兽,最令人动容了…… 至于乐霞说的,斐渊为她牺牲过一次涅盘命,桑落当时用审判之目知道她在说谎,那个雌性彻头彻尾的撒谎,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只是想要刺激她离开凤皇宫罢了。 但,她知晓是一方面,斐渊后来的所作所行并没有给她繁育子嗣所需的安全感,也是真的。 “那也是陛下你给了别人机会,若你真的让我感觉到可靠,我怎么会去相信其他人?” “身边的雄侍们都说,雌性最是会倒打一耙,果然是真的。” 桑落瞪了他一眼,“明明是陛下你自己不洁身自好,是个……” “二手货。”斐渊接话。 “你、你听见了?”桑落惊讶抿唇。 她上次进宫时用精神力看见了,斐渊并不在养心殿,床上躺着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年轻王兽,是乐霞的情人。 他应当在闭关炼丹。 “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我能有什么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乐霞背着你偷汉子了?” “知道,她想治脸上的毒伤,必须要摄取足够多的元阳。”斐渊却专注看着她,问道,“那你背着我偷了吗?” 桑落脸一燥,嘴中不留情道,“你一个二手货,谁准你这样问我了?” “只怪小落儿出生太晚,我又没早点遇见你,我不可能几百年的岁月都是孤家寡人,若是一点情事都没经历过,那是石头,不是人。”斐渊低哑着声道,“活了千八百岁还骗你说不通情事的,才是真正想骗你的坏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