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想到“罗靳延”这三个字的时候,江黎愣了一瞬,随后闪躲着眼神,下意识拢了拢脸上罩着的纱。</p>
她不是不想罗靳延,是不敢想。</p>
刚来东帝汶的时候,她每天都想着罗靳延,她压抑着这种思念不敢去搜索任何有关于罗靳延的消息,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找他。</p>
那串香港号码她背了又背,却一次都没有拨出去。</p>
只是江黎没想到,三个月竟然这么难熬,她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样漫长。</p>
她唯一能够打发消磨时间的事就是去海边静坐。</p>
“罗靳延”这三个字,她甚至不敢在脑海中回想起。</p>
江黎上了阁楼,薄纱被她褪下扔在地板上,她躺在那片被阳光泼洒的床上,看着桌上的小白花随风晃动。</p>
“江黎,还在生气吗?”</p>
耳边突然想起罗靳延的声音。</p>
下一秒是玻璃瓶落在地上的脆响。</p>
江黎起身望向桌上,小白花依旧插在玻璃瓶里完好无损。</p>
她和罗靳延的回忆就那么多,在这间小阁楼里挤满了。它总是不安分的迸发出,充斥在整间屋子里,勾着江黎不得不去回忆。</p>
她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药瓶倒了两颗含在嘴里。</p>
最近总是失眠的厉害,医生开了些安眠的药给她,至少能让她睡上一会。</p>
江黎仰在床上,光顺着天窗罩在她身上,她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它侵占自己每一寸肌肤。</p>
她半眯着眼看着那抹光晕。</p>
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看烟花。</p>
江黎这样呢喃着。</p>
睡一觉起来都能忘了。</p>
……</p>
“江黎,我会带你走。”</p>
罗靳延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江黎猛地睁开眼坐起。</p>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繁星透过天窗,阁楼里一片昏暗。</p>
江黎赤着脚跌跌撞撞跑下床,脚步声慌乱的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p>
女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是在问她怎么了。</p>
江黎被拉回理智,清醒了许多。</p>
她扶着楼梯站了好一会,脚上还胡乱缠着随意扔在地上的薄纱。</p>
这一刻她终于有些难过了。</p>
或许她不该答应罗耀泓去打一个赌,不该去赌真心的期限。</p>
假如她不要天长地久,只要罗靳延陪在她身边,不在意他会喜欢自己多久,就只贪恋着现有的温存。</p>
假如她想着,真心给就给了,随便对方怎样对待,只要喜欢就好了。</p>
那她一定没有现在这样难过。</p>
江黎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阁楼。</p>
原来没有人是什么都不怕的。</p>
原来真心最磋磨。</p>
在熬过三十几个夜里,她第一次红了眼。</p>
她说:“罗靳延,我怕黑。”</p>
没人回应她。</p>
女佣对着阁楼里说了几句什么便出了门,海边有烟花声的呲呲声响起。</p>
江黎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在绯红升空的那一瞬间,她听见罗靳延的声音——</p>
“江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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