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 毛万里在后院儿关严了门窗,打开电台,摊开纸笔,静静等待来自山城的播报。 一边等一边想,这个新星电台还真是立了大功,要是没有这个电台,光靠互相发电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过了一会,原本正常播送节目的电台突然换了内容。 “长江呼叫核桃,长江呼叫核桃。” 不得不说,毛万里的代号太诡异了,核桃? “下面播发对你的指令,03,16” 毛万里迅速记录。 “一小时后将重复播发,一小时后将重复播发。” 随后,毛万里关闭电台,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中华书局版本的大部头,《万病治疗全书》 译出来的内容让毛万里越看越惊讶。 “板垣在京,商议南下作战计划,命你配合罂粟展开行动,启用三号死信箱。” 罂粟? 愣了半天,毛万里长出一口气,烧掉了纸条,面无表情的把那本书放回原处,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原来要南下作战的是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啊! 总部为什么相信能窃取作战计划,甚至不惜让自己亲自当罂粟的联络人? 如果那个罂粟有这么强的能力,难道就没有一条能跟总部联络的渠道吗? 早上,林泽没在家里吃饭。 东拐西拐找了好几条巷子,才找到一个包子摊。 恶狠狠的吃了三笼包子,把老板高兴的眼睛都快没了。 生意不好干,他今天就包了三笼肉馅的,本以为不一定能卖完呢,没想到来了个大主顾。 于是乎殷勤极了,一会儿给送上来咸菜丝,一会儿端着醋瓶,问客爷要不要加点醋。 还表示歉意道:“爷,今天不敢收您的钱,您看,这辣椒油都没有了,没伺候好您,您下回再来,我把这些佐料都弄齐全,您呐,到时候蘸着醋吃一个,再蘸着辣椒油吃一个,配上两瓣蒜,嘿!” 林泽抹抹嘴,“你这个掌柜,看着憨厚老实,其实精明着呢,怎么着,你白送我三笼包子,我以后不得天天来?不然打你这路过要是不吃你的包子,我都觉得面上无光啊!” 包子摊老板只是赔笑,“哪能啊,瞧您说的,您能来吃是给小的面子,小的哪敢想那么多。” 林泽丢了几个小洋在桌上,“行了,多的算赏你的,能干一天是一天吧,指不定哪天就干不成了。” 说完,戴上大檐帽就走了。 掌柜的看着桌子上的钱,有点傻眼。 哎这位爷是什么脾气,你要给钱我也不拦着,你别咒我啊! 特地绕路去了趟东便门大街,看老马没挂出请求接头的牌子,于是溜达着拐到南边,去了警署。 钮三儿本来在家门口接林泽,让林泽打发先来署里了,此时办公室也打扫干净了,茶水也泡好了,拿着简报进来给林泽。 “爷,昨天,南边好像失火了。” “失火了?嗯,天干物燥的,是容易失火。” 这是消防处的事儿,不归警署管。 以前消防处的办公地就是现在训练学校那地方,后来地方不够用了,就搬到了南城,钮三儿说南边失火了,那离消防处不远,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正在这刷刷刷签文件,跟钮三儿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事儿呢,门被砰砰砰敲响。 钮三儿一愣,随即罕见的有些生气。 我才一会儿不在门口,就有人这么敲门,这是不给我钮大秘面子啊! 转身出去,开门一看,还没出声,只感觉有个球从自己胳膊底下嗖的一下钻过去了。 林泽看着宫本以一个相当夸张的速度冲进来,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宫本喘的跟风箱似的,上气不接下气,“林林林林桑!” 林泽哭笑不得站起来,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我说,宫本君,喘匀了,喘匀了再说,这是着什么急啊,钮三儿,倒杯水!” “哎!” 钮三儿心说这矮冬瓜看着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身手这么敏捷。 看他喘的这样,别再一口气憋过去了。 他死不死的不要紧,可这是署长的办公室,不吉利! 赶紧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还帮他拍后背顺气。 宫本咕咚咕咚喝两口,放下杯子,拽着林泽道:“林桑,工厂!工厂被人烧了!” 林泽心里一动。 随即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工厂?哪里的工厂被烧了!” 宫本一拍大腿,“咱们的工厂!被服工厂!昨天夜里,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有人纵火,一定是有人纵火啊!” 林泽严肃起来,“宫本君,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宫本着实是着急坏了,这点损失对家大业大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关键这军服是方面军要的啊! “异常?我上次去,还是跟你一块去的,工厂一直都正常生产,没有异常啊,怎么会这样,看仓库的两个小伙子都烧死了,他们可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才刚刚结婚啊!” 唉! 又多了两个未亡人! 说到这未亡人 强迫自己不要走神,“宫本君,消防处的人去了吗,他们怎么说?” 宫本愤恨道:“就是他们给我说的,这是有人纵火!有人泼了汽油!” 林泽吩咐钮三儿:“让苏宏才带几个人,咱们去现场!” 钮三儿赶紧去了,让副署长苏宏才找五六个精明能干的,赶紧去现场,自己则是发动汽车在楼下等着。 不一会儿,林泽跟宫本下楼,宫本钻进自己的汽车在前面带路。 林泽上了钮三儿的车,一路上,林泽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思考。 被服厂被烧,听宫本的意思,还没交付的那些被服应该也让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么,第五师团南下的时间,会受到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