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愿多说，老奶奶笑着没再问。</p>
不远处传来医患的笑谈、还有病患小朋友的嬉闹声。</p>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周六，这里其乐融融的不像是每天上演着生死离别的地方。</p>
安静坐了片刻之后，老奶奶才又忽然开口：“我孙女要是活着，应该也跟你差不多的年纪了。”</p>
闻言，林迦一怔。</p>
呼吸有片刻的凝滞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您孙女她，怎么了？”</p>
“血癌，七岁那年就没了。”</p>
“七岁。”老奶奶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神色哀伤：“也就那样的年纪，人就没了。”</p>
林迦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p>
白发人送黑发人，单是想想，就是让人窒息的痛。</p>
老太太眼底流露出来的悲伤，让林迦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p>
“十多年了，我都还经常梦见她。”</p>
回忆起跟孙女的岁月，老奶奶眼底变得柔和起来：“爱穿小裙子，特别是粉色的，家里橱柜里全是粉色的蓬蓬裙，从小就爱当公主，老是让我给她买亮晶晶的发夹，还有水晶小凉鞋。”</p>
“那会儿一双小凉鞋要几十块呢，我嫌贵，都没给她买，后来……”</p>
“后来，她就再没机会穿了。”</p>
老奶奶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p>
林迦从包里拿了纸巾递给她，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显苍白。</p>
“我也是罪有应得。”接过纸巾的老奶奶忽然来这么一句。</p>
林迦一顿，轻声道：“您不要这么说，这个病跟您没关系。”</p>
“有关系。”老奶奶抹了把泪低诉：“我儿媳妇说我这家族里有癌症基因，我自己亲妈就是癌症去世的，我儿子之前也得过结肠癌，他是发现的早，治好了，结果到了我那乖孙女，又成了血癌……”</p>
她絮絮叨叨。</p>
而林迦的心，闻言狠狠往下沉。</p>
老奶奶没注意她的神色，继续道：“我儿媳妇怪我，把子孙的运气都吸到自己身上了，害她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女儿……”</p>
“我的孙女，她才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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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王医生正好到了饭点。</p>
林迦不饿。</p>
她直接从医院坐上去公司的公交。</p>
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她坐在窗边的位置，有太阳晒到她的脸上，暖融融的光让人昏昏欲睡。</p>
但林迦睡不着。</p>
脑海里面一遍一遍反复循环着那位奶奶的话。</p>
癌症，基因，遗传。</p>
如果不是她提及。</p>
林迦差点都忘了，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p>
她对外婆的记忆不太多，只知道是个特别慈善特别爱笑的老人，夏天的时候，喜欢摇着蒲扇，走到门口的石桥上纳凉，跟人家聊天。</p>
她还在外婆家门前那条河里坐过摇橹船，船夫边摇橹边唱当地很有名的民谣，歌声爽朗悠扬，随着那水上漾开的波纹，久久挥散不去。</p>
外婆离开后，她就没再去过那个小镇。</p>
妈妈也没再回去那个她曾经自己的家。</p>
林迦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p>
到公司楼下后，去便利店买了个饭团，让店员帮忙加热之后再店里面吃完才上去的。</p>
由于上午落下了不少工作，下午林迦加班到晚上九点才算是把今天的活给干完。</p>
周六，加班的人明显少了，到最后就剩她一个的格子间亮着灯。</p>
林迦独自在工位上坐了会儿，这才发现从中午吃完一个饭团后，她没吃一口东西，除了一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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