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很想念你,他近几年身子也不比以前,你要是,能多呆些日子就好了。” 湖边的风甚是清凉,可是此刻的南溪却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不为别的只因为井昊言语中对祖父的维护,这样想着南溪看向井昊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回来以后,我听说了,这些年你对将军府很是照顾,而且你每个月还要特意抽出时间去将军府看他。” “有时候你做的都要比我这个亲孙女好,井昊,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井昊神色柔软的凝望着身侧一脸真诚的南溪,看着她诚恳动容的目光,井昊知道她是在心里是真的感谢自己,感谢自己这些年对镇南将军府的照顾。 可是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却不只是知恩图报,有些话不能戳穿,说明白了只怕会将她越推越远。 “你不用这样,老将军一生忠勇,是井国的南天之柱,我既然成为了这井侯,对这样的忠君之臣自然要敬之爱之。” 许是看出南溪眼中的难以置信,井昊神情自然的笑道:“溪儿,你无需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老将军虽然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念你,只是他更爱你,不希望因为自己不舍而折断了你的翅膀。” 南溪但笑不语,她当然知道祖父对自己的那份不求回报的爱,都说父母在不远行,可是当她毅然选择远走他乡的那日,祖父虽然不舍,但还是笑着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那日临行前祖父含泪送别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至今挥之不去,即便时隔多年南溪依旧原谅不了当时的自己,亦原谅不了井昊。 要不是为了躲避他自己又何必远走他乡,不过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这些年他确实做得让人挑剔不出什么,就算是自己这个亲孙女在也不一定有他做得好,更何况还是井昊这样不知良善为何物的人,能做到这点真是不容易。 南溪望着湖面愣愣出神,想起那些同样有从龙之功的勋贵世家,死的死亡的亡,他们镇南将军府走到今天已经是苍天保佑了。 与虎谋皮非死即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暗中守护好将军府,一旦井昊不念旧情自己也能力挽狂澜不让至亲受到一点伤害。 “光顾着叙旧了,还忘了恭喜你,即将达成井商联姻,兴许不久的将来你就要成为诸国之最了,到时候还能力压兕仲出了这些年被他打压的恶气。”南溪饶有兴致的看着井昊那掩藏不住的笑意,还有映在眼底的野心。 井昊笑得欢快,向来不会喜形于色的他也忍不住被南溪口中描述的未来所牵引着心绪,因为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追求,亦或者困扰他半生的执念。 不过南溪说的未来更让他心动,说不清是因为那个事实还是因为述说那个事实的人,总之如今的他正是志得意满,可却想更贪心一点,希望近在眼前的明月能赐他一缕月华。 正当井昊还想要再和南溪说什么的时候,只见瞿霖的徒弟贵言匆匆朝他们走来,看起来好像有急事, “君侯” 井昊被人打断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碍于南溪在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两人少年相识,早就知根知底用不着遮掩什么,可是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体,越是珍视就越是畏首畏尾,宁愿将自己包裹成想象中最完美的形象,生怕自己的本性被对方不喜。 “什么事。” 听井昊语气平静,那轻描淡写的样子还有眉宇中强压着的怒气无不说明这人是在隐忍不发,贵言还是第一次见君侯这样,不过当他看见恍若神妃仙子的南溪时心里就明白了,看来即便是倾国倾城的怜卿夫人也抵不过这宛若皓月的青梅。 心思百转,可是贵言的脸上却不显分毫,“启禀君侯,已近晌午,怜卿夫人见您没有去嘉瑜殿用膳,就派人来了议政殿请您,只是没想到扑了个空,师父就让奴才来请您。” 贵言说到最后还不忘看看井昊的脸色,果然当井昊听到他的来意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起来,眼神闪躲,余光还不自觉的飘向身侧的南溪,那副心虚的样子就像是做了对不起妻子事的丈夫一样,可是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指不住的蜷缩攥紧,可见他的紧张。 南溪闻言勾唇一笑,朝他挑了一眼,戏谑的神色让井昊一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大男人难得的不自在,明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可是却生不出半点不悦,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井昊心里不耐烦的朝贵言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去,南溪扫了眼贵言离去的背影,一脸兴味的打量着井昊俊美依旧的面庞,看得他心里发毛,额角隐隐冒冷汗,“你…你这么看着本侯做什么。” “你结巴什么?” 南溪不答反问,“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不然你心虚什么?” “笑话,本侯何曾心虚!真是的。”井昊说完就负气般的躲开南溪探究的目光,上前几步面朝湖面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还别说井昊这么别扭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笑,南溪隐去眼底的笑意,轻咳一声,“都多大的人了,还怎么爱生气,君侯恕罪,就原谅小女子失言之过呗。” 井昊虽然没有转身,但是南溪可是清楚的看见他那泛红的耳根动了动,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南溪默默叹了口气,念在他对将军府还算不错的份上,上前两步讨好的笑道:“君侯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与我一般计较追究小女子的失言之过。” 见他还没反应,南溪秀眉一挑,像模像样的叹息道:“既然君侯不愿原谅南溪,那我也不好再赖在宫里打扰君侯了,南溪这就回将军府去,省得让君侯见了碍眼。” 说罢作势就要转身离去,只是就在转身之际,就听男人气恼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南溪!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