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厅堂里弥漫着酒香,还有一对夫妻的倾心相交,温暖的阳光也许真的能够驱散那些隐藏在深处的阴霾雾霭。 “好了,我相信你一定都能处理好。人贵自知之明,咱们跟其他那些簪缨世家不一样,你上官霄也和那些世家勋贵不一样,所以,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打扰了咱们一家子平静的生活。” “上官霄,我不想你做那些危险的事,更不在乎那滔天的富贵。” “我不喜欢你为难自己去讨好厌恶的人。” 上官霄看着妻子炙热真诚的眼神心里一紧,更多的是自责,自己的动作还是吓到她了。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上官家同样没有退路。 上官霄敛去眼中的复杂神色,再抬眸眼中尽是愧疚,妻子所求不高,可是好像他要食言了。 即便心如所想但是脸上并未变现更多不安的情绪,只是淡笑着,“我的夫人真是爱操心的,为夫答应你绝对不会将危险带到家里来。” 只见上官霄剑眉微蹙,似乎有些为难,“那个祁云,我心中有计较,嫣儿,我也不瞒你,现在大王对待世家的态度有些微妙,我们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是也是簪缨世家,而且手上还掌握着巴方同外界的商贸,在别人眼中咱们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肥肉,是谁都能上来咬上一口。” 婧嫣有些迟疑的说道:“难道我们不参与这些事也不能躲开吗?” “不是躲开,是避无可避。” 上官霄沉默许久,斩钉截铁的说道。 潇湘竹林 “大祭司,重要情报。” 这边楚泱刚送走了曲深,一个黑衣人闪身出现在楚泱面前,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竹林里藏了人,可见这些人身手不凡。 “讲吧。”楚泱拨弄着手中的棋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根本没有抬头看向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带着银质的面具,剩下的半边脸面容冷毅,刀削般的五官显得他格外冰冷,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大王抽调了鱼凫山的人。” 楚泱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随后便是一丝了然,指尖摩挲着莹润的白玉棋子,“竟然动了鱼凫山的人,他倒是个不藏私的。” 楚泱冷笑出声,鱼凫山的人马之人只认令牌不认人。那是历代巴方王手里的精锐,只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多年一直也没人见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毕竟鱼凫山地势险峻再加上里面还有沼泽瘴气毒虫,对于一般人来讲那里根本就是死亡之地。 想不到巫玉竟然会这么早就暴露这支人马,那令牌又在谁手里呢,楚泱眼睛微眯,今日好像一直没见到他。 “查查那个尾闾今天去哪了。” “大人,还得到消息说是别庄有异动。” “异动?” “仔细说说。” “是!” 黑衣人将郊外别庄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楚泱一一回禀。 楚泱越听眼中的幽深越甚,从手下的话中他已经猜测了大概,想不到这巫玉竟然想要釜底抽薪,虽然在朝会上看着祁云那几个人的神色他隐约想到了,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自己低估了他们。既低估了巫玉的大胆,也低估了祁云他们的大意。 他们豢养私兵楚泱不是不知道,可是却想不到这些蠢货竟然就在别庄里明目张胆的干,此举无论换做哪个君王都不会这样做的毫不掩饰,况且现在的巫玉还做不到将自己的势力遍布整个巴方,就这样将令牌暴露出来也不知道这位大王是怎么想的,还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对此楚泱不置可否,宦海浮沉几十年了,他要是还能让人当做猎物耍得团团转,那他楚泱也就真该放权了。 “大人,咱们是否……” 未等黑衣人将话说完就被楚泱一个手势给拦下了。 “不必,现在水已经浑了,咱们就不再多此一举了,让他们自相残杀难道不好?” “我现在只是一个隐居山林的老头子,谁砸了谁的锅,谁又摔了谁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咱们家底薄弱不像他们,所以切记攀比,咱家的碗可得牢牢捧住了,省的最后让人牵连。” 黑衣人俊冷的脸上难得闪现一丝僵硬,在大祭司身边待时间长了总会感觉,这位巴方传闻里的大祭司根本不是别人眼中那般高高在上,相反至少在私下他们这些侍从面前依旧是我行我素快人快语。 “大人还有一件事,方才圣女去找你了,但是扑了个空。” 楚泱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小灵儿要来,他就不和那老家伙在外面耽误这么久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这傻丫头走没走。 “圣女离开了?” “没有,只是这次圣女不是自己一人来的。” 楚泱眉头微蹙,“她把谁带来了?” “图鲁。” 楚泱脸上神色有些不好,但是终究没再当着侍从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句,“备马,咱们赶紧回去省的圣女担心。” “大人,您的身体不适合骑马,属下还是给您准备马车吧。” 黑衣人是照顾楚泱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他自从上次春寒过后身子就一直不见爽利,病去如抽丝,时好时坏,要不是今日大祭司执意出来,他们这些下属根本就赞同他去水寨。 “你小子还真当我是个泥人啊,我何时连骑个马都跟要碎了似的。”楚泱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无奈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敛衣起身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属下越距了。” “没怪你,是这竹林潇湘的风太冷了,让我归心似箭。” 上官府 “大人,您酒醒了?” 这边祁云的侍从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刚走进来,就见他们醉的‘不省人事’的大人正襟危坐在榻上,那样子哪还有半点醉态,主子这酒也醒的也太快了点了吧?! 祁云没有睁眼,正用手捏着自己的额角,他其实根不像侍从看到的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