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让你留心的事有着落了吗?” 管家一脸苦色,“这位大人实在是神鬼莫测之人,我几次三番让人跟着可到最后都跟丢了,也真是邪门了,他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就是身手再好的暗卫都防不住他,这不是见了鬼了么。” 相比于管家的义愤填膺凌湛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他与这人相识了快二十载了,除了不知此人的身份,他的本事凌湛倒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的身手真的这般好。 凌湛指尖摩挲竹简若有所思的凝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爷,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绑在他那一条船上终究不是个事啊。” “老奴虽不知他究竟让您做什么,可是就说报恩您已经给他做的够多了,如今大王那还虎视眈眈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急流勇退坐山观虎斗。” “总之不能让人家把眼光总落在您身上。” 凌湛狭长的黑眸里流光闪烁,沉声道:“莫云你多言了!” 管家闻言立马拜首告罪,“相爷恕罪!老奴失言了!” “但是老奴不认为所言有错。” “你……好了,起来吧。”凌湛一时哑然,本来也不是真的怪罪他,他们年少相识相依相伴至今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莫云这个名字只有凌湛一人知道,后来他成了丞相,而莫云成了相府的管家老严。 “相爷……” “好了,我没怪你,你跟着我一路走来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你我单独相处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凌湛拦下莫云的话,摆了摆手。 “你说的都是为了我好,这份情我领,不过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们都身不由己。” “先不说这些年我替他做了多少事,就说他的本事我斗不过他的。” 凌湛放下手里的竹简苦笑一声,“其实早在与虎谋皮的那日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罢了,不提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严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了解自己的主子,只要认准了的事绝不会轻易回头,算了,以后自己多精心着,总不可能还能出事不成。 “明天告诉膳房多做些公子喜欢的吃食,我下朝回来跟聪儿一起用膳,叙叙家常。” 老严闻言眼睛一亮,欣喜的问道:“老爷这是不怪公子了?” 凌湛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哦~ 合着我还这么重要呢,我还以为你们全当我不存在呢。哼!” 老严当然知道他不是真生气,因此也没担忧,抿了抿唇,缓声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是当朝丞相自然气度非凡,是老奴多虑了。” “不过,您跟公子用膳了,那澜姑娘那我就让司音司琴好生侍候着,您不用担心。” 老严自是了解凌湛的脾气,收放自如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不过他倒是不反感这个沧澜,只要在不伤害凌湛的基础上,他不会对这么个小小舞姬做什么,可是只要她稍有不对他自然不会放过。 凌湛取过笔刀批复公文没有看到老严眼中的厉色,其实在老严心里任何人只要对凌湛有利,他便会施以援手将其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若是对凌湛不利,那只能怨他招惹错了人!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就行。”凌湛看了眼窗外转头对老严说道。 老严手上的动作不停,笑道:“您这一堆文书了光是指着您一个人还不得到天亮了。” “你的腿不好,跪坐长了回头又走不了路了。” 当初凌湛被人暗杀幸亏老严在身前给挡了,可还是伤了腿,以至于年岁渐长他的腿伤还是会隐隐作痛。 “无妨,我回去擦些药油就行,左右不是大事,都是旧伤而已。” “欸,你这个人就是倔强的很,回头用什么药就从府里拿。” 老严也不拒绝,笑着道谢:“如此就多谢主子了。” “现在叫主子了,你这个老狐狸就是个滑不溜手的,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幸亏你是我的人,要不然真是一大劲敌。” “哈哈哈,您可是抬举我了,老严我就是个兢兢业业的管家,只要能给您看好家就足够了。” “行了,别贫嘴了,既然不走,就赶紧干,早点去休息。” “好,听您的……” … 相府的烛火通宵明亮,同样此时祭司府的书房里也灯火通明全然没有夜色渐深的静谧。 一身寝衣的大祭司苏坤面带怒容的坐在书案前,房中烧着上好的木炭,可是跪在下首的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气,甚至能感觉到一股阴风顺着自己的脊背钻进骨缝儿里,即便害怕的不行也不敢抬头看看苏坤的脸色。 “啪!” 苏坤将手里竹简用力的敲在桌面上,乌木的书案被重重敲击发出一道闷吭的声响,顿时整个书房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寂静骇人。 跪在下面的人伴随这一声身子不禁瑟缩一下,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大祭司看着白发白髯一副无欲无求的仙人模样,可是只有他们这些近臣知道苏坤此人的阴狠毒辣。 要说丞相凌湛是个笑面虎,那大祭司苏坤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最近几日后庭几司都发来消息,各部掌司都被王后查处如今他们在后庭已经元气大伤损兵折将,在没有办法估计后庭的势力会大大缩水,以后在要重新夺回来恐怕就是难如登天。 这大商谁不知自先王在时这后庭六司都是大祭司的人在管理,新王登基以后也没说什么,如今一夜之间尽数易主这让苏坤如何忍得了这口气,要知道这六司的油水极多他祭司府之所以能养着这么多的门客,还有这样奢侈的生活全赖这个财路,后宫之中虽然尽是女子,但是这女人的钱才好赚,还别说多若云霞的宫人,积少成多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最重要的还有采买进项。 可是如今就这样被人给踢出局了,苏坤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在大商他还没有遇见过如今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