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嘹亮雄鸡报晓,太阳渐渐从地平线探出头来,和煦的阳光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又温暖,就像是沐浴在薄雾萦绕永不冷却的温泉中。
日出东方恩泽万物,天地万物各有灵性,神灵不以贵贱而偏减分毫,日月不以盈缺而攘夺光辉。
命运的尺轮从不会因沿途的风景驻留片刻,太阳升起万物轮转每个人也终将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因为没有人能对命运说不,云卷云舒因风起,花开花落自有时。
…
一早兕寒收拾好自己就来到阿好门前叫阿好起床梳洗,虽说往常这个时候阿好也会起床习武,但是小公主毕竟还小又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
小公主又任性不肯坐马车赖着自己骑了几天的马,自己长年征战这点路不算什么,但是小妹又怎么会禁得起如此劳累?
正当犹豫着要不要再让阿好多休息会儿的功夫,阿好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兕寒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时,阿好就从房门走了出来。
小姑娘今日穿了身出水芙蓉的衣裙,外罩碧水清波的披风,缀着樱粉色宝石的银质抹额迎风作响,衬得小姑娘肌肤细嫩如同白瓷,面如美玉,巧目嫣然,如烟似幻,不似凡间。
只见那从小就有天人姿惊鸿颜的小公主在看到自己那英武俊美的哥哥时,如雏鸟归林般的扑了过去,这一下宛如九天玄女入凡间,使这美好的神灵一下就有了人间烟火气。
刚从随从的客房走出来的少年,哦不,是现在的雍幸,当雍幸跟随行下人走进将军与公主住的院子时,映入眼帘便是如此美不胜收的一幕。
从见到小公主第一眼时就知她的美好可爱不足以用言语形容,也是只此一眼便让那个早已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自己产生了自惭形秽的自卑。
小公主与自己就像是站在正反两个世界的临界点,她有多么美好自己就有多么丑陋,如今小公主这么一笑,简直色若春晓,如同昙花乍现一般绚烂,本来就绝色的容貌更加摄人心魄。
幼时磨难只为生存奔忙早已没了道德礼义的束缚,自己从不是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没错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算计得来的,从将军公主一行人进入驿站时自己就盯上他们了,是自己故意惹怒马厮让他鞭打自己闹出动静,引得贵人注意。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摆脱这令人作呕的身份,摆脱这不公的命运,更重要的是母亲弥留之际的嘱托要为外祖一家洗脱冤屈。
外祖一生为官坦荡,爱民如子,不当死后还背着贪墨的罪名,但是以自己在驿为奴的处境永远无法实现这一切。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从贵人召见到自述身世时的一字一句以及所要表现出的每一个神态都计算得分毫不差,后来发生的一切正如当初设想那般,如此顺利的达成所愿。
可是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只此一次自己会输了自己,并心甘情愿的在灵魂处打上奴仆的烙印,那个叫雍幸的人一生要用自己的全部,献祭给他的神明,只作她一人的奴。
…
“阿兄,你怎么过来了?是我们要起程了吗?”
兕寒看着娇俏如花骨朵儿的小妹,即便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将军也不禁收了身上的戾气转而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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