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东移,王宫大殿下的玄凤图腾迎风猎猎作响,飞廊之上居高临下方能见到王宫不一样的雄伟,见山不是山,临江方知水。
高处不胜寒,清晨的秋风携卷着昨夜的霜露凸显了几分凛冽的萧瑟,飞廊之上身披墨色披风的君王凭眺远方,不远处东升的旭日似与他并驾齐驱,旭日似火,灿烂的云霞也被冉冉升起的太阳染上了红妆。
此刻的商王眼神清冷凝视远方,就像无悲无悯俯瞰众生的神明,君心难测无人能窥探他此刻的心境。
正当此时一身玄衣铠甲脚蹬飞虎靴的将领装扮的男子跟随着庞隐从远处走来,这人剑眉虎目乍一看甚是凶狠,五官深邃偏生了一副异域风情,一把络腮胡子便将此人相貌带来的俊美给压制下去了。
不多时庞隐微微喘息着急赶慢赶跟着男子走到商王身侧,庞隐都来不及为自己抹抹头上的汗水,一抖拂尘气息不匀的上前禀报,“大王,禁军统领禽将军到了。”
凭廊远望的商王并未回头,负手而立,深沉却又缥缈的笑声从君王宽厚的胸腔中传出,转而便飘散风中,让人有些听不真切。
“庞隐啊,你这常年习武之人走上这几步竟喘成这样,也不丢人。”
突然被君王调侃庞隐太阳穴直跳,无奈的撇撇嘴,心道:这也不怨他啊!谁让禽将军走路虎虎生风就像离弦的利箭一般,这就是脚踏七彩祥云也不一定能追得上,更何况他又不是十七八的热血少年,能跟这么个力能扛鼎的年轻将军比吗?
心思百转,但是面色如常,庞隐讨好讪笑道:“哎呦,王上瞧您说的,老奴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跟禽大将军想比,再说奴才老胳膊老腿的现在是越发的不中用了,登梯爬高都得歇上两气儿。”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喘息状。
商王闻言转过身,屈指虚空的点了一下庞隐,朗声笑道:“你啊,惯会耍宝。”说着眼神便已经落到不动如山的英武男子身上。
一张满目冷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亦或是这人本就对外物的一切皆不在乎。
如果说其他将领身上的肃杀之气代表着嗜血和杀戮,那么此人自己本身就是杀人的利刃,冰冷无情,好似生来就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来的。
禽目光不曾直视君王,余光察觉商王看过来,顺势一撩披风跪地向商王行一个君臣大礼,朗声道:“臣,禁军统领禽,拜见吾王!”
商王眼神犀利的扫向跪在地上的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淡声说道:“不用拘礼,起来吧。”
“谢大王!”
商王朝庞隐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庞隐颔首退下。
倏时空旷的飞廊上徒留鸟瞰日出的商王,还有在一旁垂手不语的禽,就这样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东升的旭日退去猩红渐露金光,待到圣洁的金光普照大地,飞廊上隐隐传来商王浑厚的声音。
“近来禁军大营的事快忙完了吧?”
即便君王问话,禽依旧面不改色,就连眸光都未曾有片刻闪烁,“回大王,禁军有臣在,您可高枕无忧。”
禽的语言就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无情,商王背对着他却丝毫不介意,即便飞廊之下若如万丈悬崖。
商王嘴角笑了笑,“没想到,都到大商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入乡随俗。”
“人家面君都是好话一句紧接着一句,生怕君王忘了他们的辛劳,你可倒好,满不在乎,也不知道该说你高风亮节还是该说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