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见状也拱手道:“回禀大王,微臣不知,还请大王明示。”
商王放下手中的奏表,看了眼下首的两人,淡声道:“庞隐,看座。”
“诺!”
待到两人坐下,商王拿起桌上的一份锦帛,向两人问道。
“这几日前线的军报频频传来,你们有何看法?”
殷昭闻言沉思一会先开口道:“启禀父王,这些日子西侧边境有消息传来,巴方可能要有异动。而且有可靠消息,巴方王近来一直在做战备,恐怕这一仗咱们避无可避。”
商王眸光一转看向垂眸默不作声的凌湛,“丞相有何看法?”
凌湛闻言轻笑道:“启禀大王,依臣之见这打仗讲的是师出有因,既然他们现在仅仅只是异动,咱们也没必要草木皆兵,稍作防范就好。”
“毕竟这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要是轻易出兵,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的钱粮很快就会消耗殆尽。所以这些还要大王三思而后行。”
商王闻言眸光一闪,心道,果然是只狐狸,这一推一拉又将话推回来了。
商王面色不显,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太子怎么说。”
殷昭就知道这凌湛肯定不同意出兵,所以从他开始说话殷昭就心下了然,并没有太多的惊诧,只不过现在出兵胜算几何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殷昭思虑一瞬,拱手答道:“启禀父王,依昭之见,现下巴方的实力虽然强盛,但是我们经过五年的休整虽没达到鼎盛,但也不是五年前可比的,再说他们一直对咱们的西境四城虎视眈眈,这次恐怕是要兼并西境要塞,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打开西境联通中原的必经之路,到那时他们卧枕险塞而窥探中原腹地,进可攻退可守,待到那时我们再做谋算可就晚了。”
殷昭这番话意有所指,但是凌湛却不以为意,对他而言敲打也好,含沙射影也罢,都无关紧要,反正看样子大王很满意殷昭的一番‘高谈阔论’,想必现在已经早作决定了吧,叫自己来无非就是哭穷罢了。
不得不说丞相大人果真猜对一半真相,但是那一半可就是隐于海底深处的冰山,可窥不可探。
“六年前,西境之战我们失去了西境三城,大涨巴方蛮夷的士气,而今他们贪得无厌妄图卷土重来,若我大商龟缩不前来日又以何面目去见大商的列祖列宗?”
“想当年,舜帝率仁义之师吞并西部戎狄也就是他们巴方的先祖,才有了今日大商的版图,现在我们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一寸一寸的重新夺回去?”
“要真是这样,寡人百年之后又要如何同先祖交代?难不成就是一句因为不舍得钱粮?”
“哼,这理由要是说出去,祖宗们不得给我一个大耳刮子,寡人难不成不要脸面吗?丞相,你说是不是?”
商王说的诙谐随意,但是那气场中涌动的暗波让凌湛不寒而栗,他突然发现这样的君王非常陌生,难道还是说自己从不了解自己这个王?
凌湛眸色躲闪,却不能不正色以待,“大王圣明,既然大王愿意效仿舜帝之举,臣等与有荣焉,这兵马钱粮毕竟不是少数,还得协调各部从长计议。”
商王闻言眸光一闪,遂而朗声笑道:“好,寡人就知道丞相是深明大义之人,有爱卿操劳这寡人就放心了,不过时不我待,希望爱卿定不要辜负寡人的信任才好啊。”
殷昭看着凌湛那坐卧不宁的样子,掩去眼底的一丝讥笑,没成想姜还是老的辣,他父王三言两语就把这老狐狸架到火炉上烤,上不去下不来,看来那些世家老臣们又要夜不能寐了。
凌湛看了眼君王似是而非的笑意,只能咬牙应下,“臣定然不辜负大王的信任。”
可是商王对他的恼怒恍若不觉,用手轻捋胡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笑不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