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昊许久未出声,寂静的寝殿只余两人的呼吸声相交叠,随着时间推移燕姝眼底原本敷衍的笑意也渐变寒霜,只是出口的声音依旧娇媚,“夫君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什么难处?”
“也不是什么难处,只是方儿这个人喜欢安静,就算闲来无事也不喜欢跟后庭的人交往,我怕她怠慢了你,惹你不快。”井昊说的声音极轻,乍一听还真能听出几分真心,可是在燕姝耳朵里却是十足的虚伪。
什么怕她怠慢了自己,怕惹自己不快,都是借口,知女莫若父,她就不相信井方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点都不清楚,无非是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同罢了,一个妾室拿什么跟人家的亲生女儿斗,当真是既虚伪又可笑。
女儿的命是命,妾室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那些被封印在漫长岁月里的真相难不成就不值得被人再提起,那些人那些事难道就活该成为掌间沙,被风吹散后不配再被人记起,既然如此,那些所谓的深情岂不就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感动世间俗人罢了!
燕姝微微垂眸敛去眼底汹涌的恨意,手指轻轻在井昊的胸口打转,“夫君这是怕我骄纵欺负大公主吧。不然怎么这般小心犹豫,再说我只比大公主年长几岁,要算起来我们还是同龄人,应当有不少体己话可以说。”
“我这些日子听小桃说,大公主平日里为人清冷,就连庶弟庶妹都不大喜欢接触,这怎么能行呢,她以后要是嫁入王室这样的性子可是会吃亏的,王室的人际关系可要比咱们这后庭复杂的多。”
井昊原本还想反驳,可是当听到燕姝底下的这番话后,眉宇中原本的不耐渐渐消散,阴冷的眉眼带上了深思熟虑的认真,就连搂住燕姝肩膀的大手也渐渐收拢,这男人心思百转燕姝岂会感知不到?
燕姝眼中的讥讽流连于眼底,长而密的眼睫像是一把小蒲扇在眼底留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也像是一个屏障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其中,只是她却不想就此打住,依旧声音轻缓的说着,就好像只是无事的几句闲聊。
“我虽然生于乡野,但也对于高门里的事多少了解一些,这世家里的夫人们有几个不是口若灿莲交际起来游刃有余的,更何况是那深宫内院了。”
燕姝微微仰头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井昊,心里冷笑,这不,只要把话说到点子上就真着急了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井昊沉吟了片刻,轻笑了声,握着她肩头的大手安抚似的轻拍两下,随即玩笑着开口,“那我就替她多谢我的姝儿了,想不到我姝儿秀外慧中面面俱到,不愧是我井昊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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