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参谋长，我们还是去投八路吧。” “就是，连战车都投靠八路了，我们过去投靠他们，不丢人。” “只要能把鬼子赶出家园，投靠谁不行，我们自己这支队伍也拉去打鬼子不一样是在打鬼子么？” “算了吧，赵玉昆有这心思嘛？你看他平日里除了大吃大喝，就是派人枪去威逼附近的富户给钱，说是用于打鬼子，你们自己扪心自问，这几个月他带着我们打了几次鬼子？” “晋察冀一分区的已经多次派人来劝说我们了，前几天的事大家也听说了吧，鬼子在涞水被击毁了十来辆战车……” “听说？呵呵，你看看这是什么？” “啊，晋察冀的报纸？那报纸不是被赵玉昆烧了嘛？你怎么也有一份？” “你就说这照片上被击毁的鬼子坦克是不是真的吧？” “自从918我们丢了东北老家后，我们已经有6年没能回家了；不把鬼子打走，我们怎么回东北老家？” “嗨，别提了，我好不容易把家人从东北接到北平，结果这北平也丢了，也不知道北平城内的情况怎么样了，听说鬼子在让警察编制户口，想来就是要把咱们的家人都甄别出来抓走。” “呸，跟这小鬼子拼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易县人，宋飞早年考进东北讲武堂，毕业后则分配在东北军历任排长，连长，并最终当上了营长，只是不满老长官——东北军少帅张学良放弃东北，这才脱离东北军，回到老家易县。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鬼子步步紧逼，加上老长官少帅张学良在去年（1936年）年底发动“西安事变”，此后被委员长常公骗到南京软禁后，东北军便在国府特务唆使下四分五裂，最终以东北军元老王以哲被刺杀达到了高潮。 而群龙无首的东北军被委员长常凯申直接借机削减编制，由17个师削减为10个师，大量官兵被裁撤衣食无着，“好在”此时华北形势已经越发恶化，西北军分出来的29军为了自保，拼命扩大自身势力，将大量东北军官兵吸收，这才有了安家之所。 只是好景不长，“7·7卢沟桥事变”爆发，29军大量官兵被打散，刚好宋飞也跟赵玉昆一块组建抗日部队，由赵玉昆担任司令，自己担任参谋长，靠着原先东北军营长身份，将散落在易县附近的一大群东北军官兵吸收进了自己的队伍。 只是此刻听着各个东北军同僚对赵玉昆声讨外加对加入八路军的鼓动，宋飞此刻心中一片动摇，尽管此刻投靠一分区，似乎有种看谁势力大投靠谁的感觉；而要带着这些东北军同僚甩开赵玉昆投靠八路军，似乎又太不讲义气了。 …… 此刻头疼的不止是宋飞，一直跟赵玉昆所部争斗不已的孟阁臣此刻也是心烦意乱。 他和他手下也都收到了晋察冀最新一期《抗敌报》，这让孟阁臣的部队瞬间就鼓噪起来——因为孟阁臣本就是东北军的一个连长，后来在东北军被整编后投靠了汤恩伯部，部队被打散后更是大量吸收原东北军官兵，他的手下也是如同吹气球般增长到了4000多人，其中不少人就是原东北军连排军官。 这些东北军官兵多数在“918事变”后，家人全都扔在了东北，身上又没有足够钱财能把家人从东北接进北平和天津等地，因此一向以来对打回东北的劲头格外足。 “一分区的首长说这个‘坦克’大队击毁了鬼子一个中队的战车。” “光报纸上的照片里，就有不下7辆鬼子的‘战车’，就算吹了些牛，也没吹多少。” “没想到这些人手里有战车，居然还投了这么穷的八路。” 相比于晋察冀的八路军，孟阁臣所部在保定会战失败时倒是连蒙带抢也沿途弄了不少好东西，比起秋毫无犯的八路军们，手头上可是宽裕多了，就是枪支和子弹也比晋察冀的八路军装备更豪阔。 “你们说，这些战车都是哪来的？咱们保定会战那会可没听说咱国军有战车啊？” “呸，咱们是东北军，只是个后娘养的，谁都不心疼，都是把我们当炮灰用。” “别打岔，你们有听说会战兵力中有战车么？” “只有鬼子有战车，我们哪有啊！有战车我们的会战能打的这么窝囊？” “就是南京方面有战车，也紧着给上海和南京使用，哪里会调给华北方面。” “就是。” “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是少帅偷偷留下的部队？” “少帅？” 自从少帅张学良被软禁后，东北军被秋后算账，编制被压缩了三分之一以上不说，很多官兵都被逐出部队，所以有些官兵一直希望少帅能有后手，帮东北军渡过难关。 只是此刻有人提了这么一嘴，忽然大家心思便活络起来。 “确实一直没听说南京方面有调战车北上，如果北上势必要渡过黄河，你们有谁在报纸上看到过中央军战车北上的消息么？”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如果是少帅留下的秘密部队，那就说的通了，不过是从北平或者山西哪个秘密仓库开出来而已，离这儿其实并不远。” “有道理啊！” “再者说了，战车部队没有常年训练过，谁能开得动这铁疙瘩？除了南京方面，也就我们东北军有过战车部队。” “不是说‘9·18’之后战车部队都被鬼子在沈阳全部缴获了吗？” “少帅就不会从国外再买战车嘛？” “这倒是。” 毕竟原先东北军手中的战车部队也是靠买法国的战车回来组建的，虽说丢了东北后，东北军从北平天津获得的给养比以前少了太多，但是挤一挤，从国外再买几辆战车，也许也是能做得到的。 “我们是不是派人接触一下这战车的人，说不定真就是我们东北军的，就算要接受八路军的指挥，有这战车大队的照应，我们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好，那就赶紧派人去一分区，我们要跟杨师长再谈一谈，记住，也要见一见战车大队这伙人。”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跳进屋子里，大声吼着： “听说赵统那伙人已经投靠了八路，还拿到了晋察冀第五军分区的番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