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要走了。” 在看到129师主力连着围困长治3天,鬼子仍然没有派援军赶来,八路军则是老僧入定,同样憋着不动,结果广亭坐不住了。 “临沂方向已经告急,且鬼子迟迟不支援长治,贵军何不强攻长治,以支援第五战区方向?” “请稍等数日,现在就是在比双方耐心,鬼子很快就会有所动作的。” 双方都明白129师哪怕得到了晋察冀军区、115师和120师这三个坦克大队的支援,仍然舍不得用宝贵的炮弹攻城的缘故;而且就是有坦克炮增援,要攻克这么一座有高大城墙的城市,129师的死伤不会少,自然要等被围困的鬼子自己受不了而主动放弃,八路军再在其退兵之路上打闷棍。 但这种战法缺点也明显,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需要时间。 但是广亭已经等不及了,因为第一战区的黄埔一期同学已经秘密通过第二战区通知他,第五战区徐州周边即将再有大战,不排除他的第200师也会派上战场。 通过这半个多月跟着唐亮的坦克大队一块吃穿和行动,广亭觉得第200师的战车部队战术亟需调整,不应该一味强调正面硬冲,完全可以打伏击和长途迂回奔袭,还有,必须加强步兵与战车的协同——正如八路军目前所做的样子。 如果还沿用国军战车的老战术,步坦脱节严重,第200师的战车仍然会毫无意义的损失掉。 国军的战车,也应该是“战略骑兵”的定位和用法,而不仅仅只是一辆能挡住重机枪子弹的可移动炮台。这一点,必须尽快跟副师长邱清泉,参谋长廖耀湘取得一致意见。 再晚,可就赶不及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发挥作用了。 他可不想让这些“新锐”的苏制“9吨半战车”如同淞沪会战一般轻易损失掉。 “你真不愿意跟我走吗,我保证只要你过去,我会举荐你当第200师的战车训练总监。” 如果说在还没接触到唐亮之前,广亭心中对唐亮和其带领的坦克大队还多有不屑,那么现在则是另一番态度了。 只是唐亮对此招揽并不领情: “郑三发子用人乃是‘黄陆浙一’,我既非黄埔学生,也非陆军大学学生,也不是浙江人,更不是第一军出身,我去国军那边就一个杂牌身份,去那儿干嘛。” “那是普通人,若有我们举荐……”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就留在这儿了。” 广亭多次劝说无果,最终只能无奈离去,对唐亮“冥顽不灵”多有惋惜。 对此唐亮毫不可惜,毕竟就是广亭这位嫡系老黄牛,解放战争中的救火队长,也是被郑三发子坑的不要不要的,连腰子都不能及时治疗而被迫切掉一只,最终更是获得功德林入学通知书。 …… “临沂城守不住了。” 仅仅在半个月前,刚刚取得台儿庄大捷的国军各部乘胜追击,不光将台儿庄正面的第十师团的濑谷支队三面包围,并成功围歼其大部;而且也在临沂将第十师团的坂本支队击溃,一度追出去数十公里。 然而鬼子主力部队的恢复速度仍然是大出国军预料,甚至撤下去补充的孙连仲部还没怎么完成兵员整补,鬼子便已经从东西两个方向再度压了上来;而临沂城方向更是得到了鬼子第二军的重点“照顾”,大大加强了炮兵和坦克兵的第五师团,派出了重新组建的国崎支队。 在连续一周的攻击下,本已损失过半的59军和庞炳勋部再也抵挡不住,临沂城多处被攻破,至4月21日,华夏守军不得不放弃临沂城,至此,临沂城陷落;而突入临沂城的鬼子随即便对临沂城屠城泄愤,短短一周内便被屠杀3000多人。 而临沂的沦陷,也意味着第五师团与第十师团联系打通,鬼子东西两路部队可以合兵一处,共同进攻包括台儿庄在内的大运河沿线地区,进而威胁距离台儿庄仅十来公里的徐州。 “让已经抵达的滇军60军不要再等其直属队抵达,立即进入运河以东的禹王山阵地布防,无论如何必须顶住鬼子3天以上。” ……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了丛山峻岭 开到抗敌的战场。 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 不能让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 不能任敌机在我们的天空翱翔。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全军4万多人的滇军60军唱着冼星海和安娥特地为他们创作的《六十军军歌》终于抵达了,只是还没等下车休整,更没等来60军直属的骑兵,医疗,通信等直属队,便得到第五战区司令部的严令,要求立即赶往运河以东地区,接替已经跟鬼子第十师团接战一周多的汤恩伯第20集团军以及于学忠东北军51军阵地。 然而还没等60军真正接管阵地,汤恩伯便下令第20集团军6万多人光速撤出阵地就跑,这一举动虽然让对面的鬼子大惑不解,但是既然敌人跑了,岂有不赶紧追之理? 于是鬼子大举进攻,同时向失去侧翼屏护的于学忠部也进行正面和侧面夹攻,猝不及防的51军不得已也开始后撤,运河区防线顿时门户大开。 “汤恩伯这个混蛋。” 但是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只能让还没完成接防的滇军60军顶上去。 “无论如何,60军都应该抢回阵地,守住徐州的门户。” 面对如此坑逼的队友,60军咬紧牙关,直接便在毫无工事遮蔽的野地里冲了上去,很快一个营便被鬼子重兵包围,而奉命解救这个营的另一个营则被鬼子重火力杀伤,损失过半。 尽管如此,60军死打硬拼,还通过夜袭一次便斩杀鬼子500多人,最终还是将阵地大部夺回,付出的代价则是在短短两天的战斗中便有超过3000人的死伤,要知道,60军此刻抵达徐州战场的部队,仅有多人,也就是说光这两天便损失了10分之一的兵员。 滇军死打硬拼的作战方式,也让对阵的第十师团心中有些发毛,在得知对阵的是滇军的部队后,矶谷廉介心中又打起了小鼓: “这支部队别不会是类似台儿庄新第二集团军这种杂牌军吧?” “把火炮和战车都调上来,给我好好打一打这支滇军,务必在第五师团抵达前,将这支部队消灭。” 而与此同时,刚刚在禹王山阵地站稳脚跟的滇军60军也得到了新的命令: “援军即将到来,再守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