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了儿子对他们显而易见的担忧。</p>
还几次三番的要带他们去医院做检查。</p>
但都被他们拒绝了。</p>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p>
除了经常感觉累以外，他们不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问题。</p>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p>
还费钱。</p>
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少去的好。</p>
......</p>
“......阿娟真的说的很委婉了。”</p>
老太太苦笑。</p>
还是当时的他们还没有现在这般糟糕的模样？</p>
她不知道。</p>
她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灵魂出窍了？</p>
怎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发生在老头子身上的变化她都没有发现？</p>
她到底在干什么？</p>
......</p>
这句话......</p>
老太太微微一愣。</p>
随即眼里的苦笑愈发浓郁了几分。</p>
这段时间她真的问了自己很多遍了。</p>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p>
她为什么没有拉着乐乐的手？</p>
她为什么没有一直看着乐乐？</p>
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乐乐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而去救那孩子？</p>
......</p>
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梅树生病了？</p>
她......为什么没有发现老头子异常的衰老？</p>
为什么......</p>
究竟是为什么？</p>
......</p>
她自认反省了很多。</p>
却仍然每次在同样的地方跌倒。</p>
每次......都为时已晚。</p>
......</p>
“老婆子。”</p>
老头子的声音唤回了老太太的神智。</p>
她侧脸看去。</p>
......</p>
老爷子握了握老太太的手。</p>
“别掐自己。”</p>
......</p>
老头子的话让老太太一愣。</p>
随即她低头看去。</p>
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了几个深深的红印子。</p>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些许的疼痛。</p>
.......</p>
“......哦。”</p>
老太太低声应道。</p>
神色有些恍惚，也有些疑惑。</p>
“老头子......”</p>
老太太喃喃。</p>
......</p>
“嗯？”</p>
老爷子揉着老太太的手背。</p>
似乎想要抹掉那几个让他觉得碍眼的痕迹。</p>
......</p>
“你怎么这么老了......”</p>
老太太突然感受到了时间的可怕。</p>
她以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p>
与乐乐也是。</p>
但乐乐走了。</p>
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褪去......就走了......</p>
......</p>
她还想着跟老头子或者带着乐乐、三人一起去哪里玩。</p>
她身子骨不错。</p>
老头子的身子骨比她还好。</p>
他们可以去很多的地方。</p>
......</p>
以前她不怕老。</p>
变老不过是人生必经的过程。</p>
她由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慢慢长大，慢慢变老......</p>
本该是这样的一个过程。</p>
可是，她发现，这个过程没有错，却比她以为的......要快上很多很多。</p>
她懵了。</p>
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无措与......害怕。</p>
......</p>
“我也这么老了。”</p>
老太太抚上自己的脸。</p>
她认知中充裕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紧迫起来。</p>
她的呼吸不由得有些加快。</p>
......</p>
“你不老。”</p>
老爷子言辞凿凿。</p>
“你哪里老了？”</p>
“说起来......”</p>
老爷子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该去做体检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