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被吓了一跳,浑身抖如糠筛:“小人真的没说谎,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询问小人的左右邻居,他们肯定时常看见周县丞去小人家中做客的。” 江珣心中狐疑,略做计较后冷声道:“待本官查明真相,看你还有何话可说。范班头,将此人押入牢狱之中,严加看管。郝捕头,你去曹青家中搜查线索,问问四邻。” 郝猛得令,对着颜子苒道:“小颜,你跟我一块去搜搜,指不定能找到些端倪。” 颜子苒点了点头:“好,我今天带了‘利器’过来,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江珣闻言,剑眉微微上扬,可随后他便收敛了视线,低下头处理公务。 郝猛带着颜子苒和诸多衙役赶往曹青家。 曹青家在城北处,坐落在一条胡同中间位置,是个十分小巧的院子。 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不过空荡荡的堂屋看着就知道家中清贫。 郝猛带着颜子苒进来时,只有一名妇人在家,引着几人进堂屋落座后,殷勤地奉上茶水。 据郝猛所言,这妇人是曹青的妻子邵氏,为人勤快能干,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只可惜嫁错了人。 “郝捕头,我当家的还没回来!”邵氏奉茶后,有些怯生生地行礼道。 郝猛冷哼一声:“我知道,他已经被关押在牢里了。” “那,那你们来寒舍是有别的事?”邵氏看着几人,一脸不解的神色。 郝猛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反问:“你可认得周县丞?” 邵氏轻轻点头。 “他与曹青关系很要好?平日里常来你们家做客?”郝猛喝了口茶水问道。 邵氏柔柔弱弱地答道:“以前来得频繁些,最近却是少了。多的时候一个月来三回,少的时候一个月来一回。” 郝猛闻言,跟颜子苒对视了一眼,轻声道:“那来得倒是挺频繁的,难道两人关系真的那么亲密?” 颜子苒思索了一下,方才道:“周县丞每次来你们家做客,你可知道他们都说了些甚?” “他们……他们说的都是些吃喝玩乐的话儿,还有,还有就是关于周夫人的事儿……”邵氏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周夫人什么事?”颜子苒纳闷不已。 邵氏道:“周县丞说周夫人仗着娘家势大,时常对他甩脸色,他要不是顾忌着李老爷,早就想抽她耳光了。” 颜子苒没想到周县丞竟会把这种夫妻间的龃龉都告诉曹青。 “猛叔,会不会曹青是周县丞的狗腿子,暗地里替周县丞收贿赂的?”颜子苒对着郝猛小声道。 郝猛摇摇头:“看着不像,以前曹青犯案被抓时,周县丞从来未给他洗刷冤屈过,更没有示意过衙役们对曹青手下留情。” “那曹青可有主动去衙门找周县丞?”颜子苒接着说道。 郝猛依旧摇头:“那曹青见到衙役都是绕着走,哪里肯去衙门?” “那就奇了!周县丞经常造访曹家,但在外头又好像跟曹青不太认识似的。这两人到底有何勾当?”颜子苒越想越想不通。 郝猛也想不通:“等兄弟们问完四周邻居,或许就能知晓了呢!” 他这话一落下,便有衙役前来禀报询问的结果。 正如曹家夫妇所言,周县丞经常有来曹家作客,有时是午后,有时是傍晚。 可案发当天,虽有人看到周县丞来过曹家,但没人见到他离去。 “没人见到他离去?”郝猛闻言,眉头上挑,狐疑地打量着邵氏。 邵氏忙道:“那日他真的离去了。可,可能是午后天气炎热,四邻都在家中避暑,所以没看到周县丞吧。” “小颜,你怎么看?”郝猛一时没主意,只好望向颜子苒。 颜子苒思忖片刻,对着邵氏道:“你相公平日里以何营生?” “他……他就在城里给人跑跑腿。”邵氏说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那他哪来的银钱进赌场挥霍?”颜子苒狐疑地看着邵氏,“可是有别的赚钱法子,你不敢与我们说?” “我,民妇不知。”邵氏摇摇头,紧抿着嘴唇,显然是不愿说。 颜子苒见状,心中已有些许明悟,对着郝猛说道:“猛叔,既然曹家没有营生手段,这些年来的银钱必定有蹊跷,指不定就是周县丞救济的。而今周县丞在案发之时曾来过曹家,却无人见他离去,兴许此地就是案发现场,曹青夫妇便是罪魁祸首。” “不,不是,他那时真的离开了!”邵氏急忙争辩。 “猛叔,搜一搜曹家,注意,里里外外都不能错过。”颜子苒建议道。 郝猛“嗯”了一声,一声令下,所有衙役立即四下散开,分工明确地搜查着曹家的每一个角落。 颜子苒也不闲着,跟着进了邵氏的屋内,看着两名衙役四处翻找。 屋内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其中有几件衣裳引起了颜子苒的注意。 她记起周县丞遗失的外衣,连忙将几件衣裳拎起来仔细打量一阵。 这一打量,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猛叔!” 郝猛连忙走了过来,看着颜子苒手里两件衣裳,皱眉道:“怎么回事?” “你看,这两件衣裳的尺寸似乎与曹青的身形不太符合!”颜子苒道。 郝猛接过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颔首道:“确实!曹青瘦弱,但身高有五尺四寸。而这衣裳,看着短小了许多,亦宽松不少。” 颜子苒补充道:“而且这衣裳还有八成新,估摸是新春时刚做的。曹家只有夫妇二人,为何要做这一套不合身的衣裳?” 郝猛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难道这是周县丞的?看身形还真挺像的!” “问问邵氏便知!”颜子苒话音刚落,站在门口处的邵氏便瘫坐在地上。 郝猛将两件衣裳丢在邵氏面前:“这衣服的主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