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里正还想再训斥几句,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原来是江珣派人来询问青萍村最近的外来人士。 当下高里正甩下莫老二等人,出去接见前来问话的衙役。 衙役得知河伯庙里还有其他两个村子的里正,索性让他们一并出来,一块把话问了。 可几个人听完之后都接连摇头,表示没有外来人士。 高里正直言道:“周遭几个村子都是些穷乡僻壤之地,哪有人会往这边来?你若说是偶尔路过那是有一些,可也都早已离开。最近到此地定居的外来人士,那都得追溯到十几年前。” 衙役再三确认之后,只得回去找江珣汇报。 江珣闻知结果,挥挥手让衙役下去,转身只看到郝猛和吴里正,未见到颜子苒的身影,不由微微皱眉。 颜子苒方才趁着衙役去问讯各村里正的空档,回到卧房去看望吴灵儿。 吴里正的妻子孔氏见到颜子苒,欣喜之余,又朝颜子苒再三道谢。 “救下灵儿的是江大人,我未能帮上什么忙,当不得婶子这般致谢。”颜子苒连忙表示受之有愧。 孔氏却道:“颜姑娘不必自谦,若不是你与江大人齐心协力,恐怕没那么顺利把灵儿带回来。” 颜子苒笑着颔首应下,转而看着吴灵儿问道:“灵儿,可好些了?” 吴灵儿脸色还有苍白,显然是吓得够呛,闻言点了点头,细声道:“我没事了,谢谢颜姐姐挂记。” 颜子苒温声笑道:“你没事就好,若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一声。我如今住在你家,吃你家用你家的,也理应尽一份绵力。” 吴灵儿难得笑了笑,说道:“颜姐姐说笑了,这些吃穿都不值当什么的。” 孔氏却是站了起来,一脸凝重道:“说起这事,我才想起今天中午只是匆匆忙忙地给大人准备了午膳,晚上这一顿可不敢再马虎。颜姑娘可知道大人喜好哪些菜肴?” 颜子苒心想案件尚未侦破,江珣不会有心情享用晚膳,但吴家母女盛情难却。 这是她们聊表心意的方式,颜子苒也不好拒了,只得把难题丢给江珣。 “我亦不知大人口味,婶子可去问问大人。” “我怎敢去烦扰大人?”孔氏苦笑一声,转而问道,“姑娘喜欢哪些菜肴?我也给姑娘备几样。” 颜子苒顿了顿,摆手道:“我都行,不必那般麻烦。” “那怎么成?这样吧,婶子给你做几道拿手好菜,你今晚尝尝看。”孔氏十分热情地说着,与颜子苒商量好晚膳菜单,这才放颜子苒离开。 孔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出去张罗食材,颜子苒则回到堂屋中。 堂屋里,江珣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着自案件发生以来所有问讯的口供,企图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颜子苒见他这般投入,不敢上前打扰,想了想,便去了吴家门口外的工匠作坊之中,问问水车的制造进度。 刚刚与几名工匠商议完水车的事情,颜子苒便看到孔氏带着一名汉子回来了。 仔细一看,这汉子正是发现莫老大的猎人杨大牛。 他扛着一头小鹿,跟孔氏身后有说有笑的走近前来。 颜子苒听得孔氏的笑声,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跟着露出一抹笑容,望向两人。 孔氏看到颜子苒,忙道:“颜姑娘,说来也巧,大牛今日正好从山里狩猎到一头小鹿,看着也有四、五十斤。我跟他说要好好报答一下江大人的恩情,想买下这头小鹿,今晚给大伙儿做顿鹿肉酒席,他一听,嚷着分文不收,就把小鹿送过来了。” 杨大牛憨厚地道:“当日也多亏了江大人替我仗义执言,颜姑娘替我洗刷冤屈,我才有今日的清白之身。这头小鹿也不值几个钱,带去县城里又颇费工夫,就送给大人和颜姑娘尝个鲜好了。” “你客气了。”颜子苒道了个谢,忽而眼睛瞥到他手腕处似乎包扎着一些青草药,不由皱着眉头问道,“你手腕受伤了?” “哦,今日一早,上山把这头鹿给拽下来时扭着了,家父替我敷了些草药,过几日就没事了。”杨大牛笑着摆摆手道。 “你父亲会医术?”颜子苒的眸子亮了些许。 杨大牛立即意识到颜子苒话中玄机,急忙放下小鹿道:“颜姑娘,我父亲只会一些简单的青草药敷伤口,这些都是他当猎人时跟高里正学的。他可不会针灸,你莫要误会了。” 孔氏赶忙跟着解释:“是啊颜姑娘,这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知晓一些治病的土方子,也不至于什么事都去找戴郎中。大牛他爹就只会几招敷伤口的青草药,笨手笨脚的,连绣花针都拿不好,更别提拿银针了。” 可颜子苒并不想听她说这些,而是忙着问道:“高里正会医术?” 杨大牛迟疑着:“这个就不清楚了,我得去问问我爹。” “那就劳烦你跑一趟,将令尊请过来说清楚。”颜子苒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这对大人来说很重要。” “得嘞!”杨大牛把小鹿送进灶房里,飞快地跑回家去。 颜子苒转头就往堂屋走去,将这消息告诉江珣。 郝猛在一旁闻言,喧嚣道:“何必如此麻烦,把那高里正叫来问讯便是。” “那高里正在青萍村德高望重,又与马神婆一同主持河伯娶亲之事,冒然指认他是嫌犯,恐又引来诸多百姓围堵大人,还是先旁敲侧击,问清楚为好。” 颜子苒一番解释,江珣觉得在理,等着杨大牛把他老爹带来。 待到黄昏时分,杨老爹才姗姗来迟,对着江珣说道:“大人,那高里正确实懂一些医术,草民的青草药都是他教的,但他会不会针灸,草民便不晓得了。不过……” 江珣皱着眉头,追问道:“不过什么?” “草民记得有一次去他家中,曾看到他用一支银针给汤羹试毒。”杨老爹回忆着说道。 “银针试毒?”江珣眸光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