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实在受不了毒打,四处躲闪,从屋里逃到了院子,又从院子逃到外边去。 莫老二追了出来,见黎氏还要跑,便大声怒吼着跑了就不要回去,吓得黎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蹲在地上哭个不停。 好在邻居董家听到了动静,那董石出来相劝,林氏更是把黎氏护佑着带回家里去哄着。 莫老二骂了黎氏几句,到底没再追打,回屋里去了。 黎氏到了董家家中哭诉,林氏这么多年来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莫老二教训黎氏了,只能苦口婆心地在房屋中劝说她。 郝猛过来的时候,先前盯梢的衙役把事情跟郝猛说了一遍。 郝猛暗骂了一声‘畜生’,想要教训一下莫老二,但他有命在身,眼下不能暴露自己,只好作罢了。 他瞅了一眼董家的方向,而后集中精神打量着莫家四周,生怕凶手借着夜色潜伏进来行凶。 莫老二同样惴惴不安,屋子里一直点着灯火,他没敢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直到子时时分,那黎氏才离开了董家,蹑手蹑脚地走回莫家。 郝猛躲在暗处看了她一眼,见是黎氏便没再留意。 黎氏推了推院子大门,见大门已经被关上了,只得喊了几声“相公”。 莫老二在屋里头听了烦,并不想去理会。 好在莫老大屋子里亮起了灯,莫老大的妻子过来给妯娌开了门。 黎氏道了声谢,待嫂子进屋之后,她还在院子里犹豫了许久,最后才走进了屋子里。 郝猛看她进屋之后,便将视线移向别的方向,继续警惕着屋外的动静。 可他等了许久,周遭都没什么动静,心想着凶手兴许今晚不敢动手。 毕竟今日衙门对着诸多与献祭女子有关的男子都进行了一番盘问筛选,相信那凶手也得知了消息,故而不敢再露面。 就在郝猛放松了片刻之后,莫老二的房间里突然灯影一晃。 “啊!” 屋子里传来莫老二的一声惨叫! 郝猛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后如同闪电般蹿出,往屋子里冲了进去。 他一个翻身就进了莫家,三两步赶到莫老二门口,抬起一脚把房门踹了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莫老二怒喝一声:“贱人!” 他一脚将黎氏踹开去,捂住鲜血直流的胳膊,闪到门口处,结果便被郝猛踹破的门板砸了一身木屑。 “凶手在哪?”郝猛伸手将他往旁边一推,两眼在房屋中搜寻敌人。 郝猛情急之下,力气大了些许,莫老二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墙壁上,把他给撞得两眼发晕。 要不是这些天他与郝猛有所接触,他真就要把郝猛当成是来杀他的凶手了! “人呢?”郝猛看到屋子里就只有莫老二和黎氏,地上倒是有一把镰刀,上面还有些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留下的。 黎氏惊恐地蹲在地上,没想到郝猛居然会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冲进他们的房屋之中,吓得缩成一团。 莫老二回过神来,这才骂骂咧咧地说道:“凶手就是这个贱人,她居然趁我昏睡之际,想用镰刀砍死我。” 郝猛愣了一下,再次看向黎氏时,眼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黎氏双手捂头,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凶手,是凶手。” “臭婆娘,你还装,我踹死你。”莫老二冲上来就要踹黎氏。 郝猛急忙将他按住,沉声喝道:“你胡闹什么?这是你娘子,你打上瘾了是吧?” “不是,郝捕头,她刚刚想杀我啊!她就是杀人凶手,她连我都想杀掉。”莫老二再次强调。 郝捕头见他不像是说谎,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方才一直盯着莫家,的确没有其他人靠近,屋子里的窗户也是关得好好的,房间里除了黎氏绝无第三人。 “黎氏,真的是你动的手?”郝猛冷冷地盯向黎氏。 黎氏惊恐不安地颤抖着,闻言,低头猛地就要往外冲。 郝猛伸手就把她给按住,暴喝道:“好啊,原来凶手竟是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难怪那莫老大和马神婆会被你给害了。” “不,不是我,我没杀他们。”黎氏慌忙反驳。 “你这臭婆娘刚刚还想杀了我,不是你又能是谁?郝捕头,把她逮了去见大人。”莫老二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捡起镰刀作证。 郝猛顿了顿,沉声道:“大人恐怕已经睡下了,明日一早再去禀报。你去找根绳子过来,将这凶手绑了。” 莫老二应了一声,迅速找来一根麻绳。 “不,我不是凶手,我,我只是想杀了我相公。”黎氏急忙呼喊着想要求饶。 “贱人!”莫老二一听就来气,伸手又抽了黎氏两个大耳光子。 “行了!”郝猛阻止了莫老二继续施暴,找来一块布塞进了黎氏口中,免得她继续喊冤。 莫老二气愤地找来些烟灰,抹在胳膊的伤口上,冷哼了一声。 郝猛打了个呵欠,他这三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在莫家这儿显露身形,也没必要再隐藏于暗中观察了,不由精神松懈了许多。 “郝捕头,今晚你就在我这房里歇下吧,我给你守着。”莫老二殷勤地说道,毕竟有郝猛在身边,他也放心许多。 郝猛只是在一旁坐着喝茶,冷声道:“歇你个头,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捕头只会盯死你这家伙。” 莫老二闻言大喜,连声道谢:“那就有劳郝捕头为小人守夜了。” 他说着,瞥了黎氏一眼,躺床上睡了。 昨夜扮水鬼就没睡好,他都顾不得郝猛和他妻子还在屋里,放心大胆地睡得鼾雷作响。 黎氏挣扎了一会,随后便只是默默地流泪,就这么被绑在椅子上坐到天明。 天亮时分,雄鸡唱晓。 颜子苒睡醒过来,孔氏便帮着她打水梳洗,一边告诉她:“郝捕头昨夜抓到凶手,今儿个一早便把人押回来了。” “真的?”颜子苒脸上一喜,抹干脸上的水珠子,出门往堂屋走去,一眼便看到跪在堂屋里磕头的黎氏。 “怎么回事?她是凶手?”颜子苒惊讶之中带着深深的不解,这与她推测的结果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