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回应,郝猛越发觉得有蹊跷,立马就要撞门时,李富贵打开了门。 “谢锦玉喝多醉倒了,你瞎嚷嚷什么?去去去,到别处巡视去。”李富贵脸色阴沉地看着郝猛。 郝猛看到屋里边醉倒的谢锦玉,想着凶手绝无可能是李富贵,他昨日根本就不在梨园,所以他也不可能会杀谢锦玉,便没再理会二人,回到楼梯旁,正准备坐下继续打个盹儿,突然眼角扫到一道诡异的身影。 刚刚过了十五的月色十分明亮,戏台有一半染上了银辉,亮如白昼,而里边的部分却是漆黑如墨。 在戏台上光暗交错的地方,站着一名身穿月白色戏袍的花旦,她的下半身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似雪那般洁白,但上半身却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她的容颜。 “桀桀桀!”一阵怪笑声从她口中发出。 郝猛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谁!”他暴喝一声,翻身就从二楼的走廊跳了下来,向着戏台的方向就要冲过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生生刹住了脚步。 只见那道身影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身子却在往旁边‘飘’。 郝猛这一停顿的工夫,那道身影就飘进了后台。 “站住!”郝猛咬了咬牙,拔出腰刀就冲了过去,跳上戏台,再冲进后台的时候,他看到后台通往东厢院方向的出口处有影子晃了过去。 郝猛立即追上去,今晚就算是真得遇到鬼,他也要逮住了好跟江珣交差。 只是,他追出后台的门,看到不远处的东厢房大门和戏台后方的一片花园,什么鬼影子都没了。 正当他疑惑之中,四处寻找可疑身影的时候,突然发现花园最后方的亭子里,似乎坐着一道人影。 他强咬着牙慢慢地靠了过去,大声地吼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东厢院守门的衙役听到了动静,立即跑了出来:“捕头,发生什么事了?” “鬼,呸,不是,是凶手现身了。”郝猛匆匆忙忙回了一句,走进了花园之中。 这衙役闻言也看到了亭子里坐着的人影,吓得几乎腿软,踉踉跄跄地跟着进了花园。 可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亭子后,发现亭子里只有一套白色的戏服,用一根道具软枪撑了起来,远远看去好像是坐在亭子里。 “娘希皮的,害老子吓了一跳。”郝猛气愤地扯下戏服,愤怒地看向了东西两厢院。 那谢锦玉和李富贵在他的眼皮底下,肯定干不了这装神弄鬼的事情。定是东西厢院里的戏子,趁着两名看守院门的衙役没注意,偷偷溜出来做这些小动作。 “捕头,那现在怎么办?要去禀明江大人吗?”衙役问道。 “禀个屁,什么都没抓到,拿这些戏服去跟大人说吗?”郝猛气哼哼地,看向了东厢院那边,“你刚才守着东厢院,可有疏忽,让人出来了都不知道?” 衙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好像是打盹了一会儿,但我就在院门口坐着,应,应该没有人出来。我一听到动静立马就会醒的。” 郝猛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不信这话的。 “走,跟我去东厢院,看看有没有人离开了。”郝猛很快就想到对策,立即就往东厢房跑去。 两人分头行事,分别去敲了东厢院左右两边所有房间的房门。 “出来,都出来,刚刚是不是有人出去了?”郝猛站在东厢院里朝着所有人喊了一声。 各个房间里都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所有住在东厢院里的戏子正在起床穿衣。 速度最快的是杨福,他披着外套打开门,望着郝猛问道:“捕头,怎么了这是?三更半夜的,咋还把我们给叫起来了?” “方才有人在外头装神弄鬼,本捕头怀疑是你们其中之一,趁着他可能还没回来,我过来找找看。” 郝猛话音刚落,突然前院传出一声尖叫:“啊,鬼啊!” 郝猛一听,顿感不妙,立即调头就往前院跑去。 杨福和衙役听到叫声,跟着也跑了出去。 郝猛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东厢院的大门,绕过戏台到了前院,迅速地奔向西侧雅间。 前院东西两边两幢观戏楼,都分为上下两层,每层都有六间雅间,而楼梯都在靠近大门门口的南侧。 等郝猛跑到楼梯处,登上西楼二楼时,他便看到了一丝不挂的谢锦玉正瘫软在最北边的雅间门口走廊上,惊恐地看着屋里边。 他立马拔出腰刀,冲到雅间门口,只看到一道身影正漂浮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郝猛吓了一跳,还以为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定睛一看,原来有根绳索捆在这人的脖子上,是被吊上去的。 他立即就想着把人放下来,纵身一跃,手中腰刀砍向绳索,绳索应声而断。 “呯!”这被吊起来的人重重地砸在木板上,显然是个身宽体胖的人,仔细一看,不是李富贵又是谁? 郝猛上前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气了,不由皱紧了眉头。 “糟了,是调虎离山之计。”郝猛立即意识到,方才在戏台上的鬼影子,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从李富贵身边引开。 杨福冲了进来,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李富贵,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老爷,老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东家死了,往后可就不怎么好讨生活了。 谢锦玉脸色苍白地说道:“鬼,有鬼啊!我刚才一醒来就看到有个女鬼在挠墙壁,它看到我之后,就冲着我怪笑了两声,‘嘭’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啊,捕头,你快看!”站在郝猛身边的衙役指着雅间南边的墙壁。 郝猛正好背对着,扭头看去,只见墙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慧娘! “周慧娘?难道真的是她化作厉鬼了?”郝猛本来坚定不移的心,这一刻也开始有些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