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名恶奴如此张狂,江瑶捏起拳头,正想着要不要一拳把这两个奴仆给打趴,颜子苒却一手拉住了她。 “来人啊,打人了,大户人家的仆妇要当街抢人了。” 颜子苒吸了一口气,对着梨园里边大声喊了起来。 梨园里的人和周遭路过的行人听到了,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颜子苒拉着江瑶趁机就走,可两个仆妇却动手抓住两人的胳膊,拉着不让走。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两个仆妇要抢人。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清江县抢人?问过我张大伟了吗?” “江大人治下,何方宵小如此猖狂?” 眨眼的工夫就有好几名路过的热心人跳了出来,指着两名仆妇大声呵斥。 正好路过的范蕴看到,连忙挤过来,对着颜子苒问道:“怎么回事,她们二人是谁?为何要强扭你们二人?” “范大哥,我也不知晓她们的来历,只是非要我们跟她们走,还说不然的话,哪也去不了。” 颜子苒看到范通的侄子范蕴,连忙把事情提了一嘴。 范蕴看向两名妇人,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这儿是江大人治理的清江县,容不得你们放肆。你们是哪户人家府上的?” “我们是安平侯府,侯爷夫人身边的亲随。夫人今日刚从京城赶到清江县,传唤颜仵作之女过去见上一面,并无恶意。” 两名仆妇看了范蕴一眼,把事情说清了,但并未把范蕴放在眼里。 “你一个小小的衙门书吏,也敢管到侯爷夫人头上,还想不想活了?识趣地,现在就给我们退开!” 范蕴一听是安平侯的,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这两仆妇太过猖狂,说出来的话,让他想退都不好退了。 “颜姑娘,江大人还在衙门等你们,请随我到衙门里去。”范蕴说着,斜眼睨了睨两名仆妇一眼,“此乃公事,颜姑娘当知事情轻重缓急。” 他到底还是没有敢得罪两名仆妇,只是找了个借口,将颜子苒两人带回衙门,再做打算。 毕竟对方来头甚大,他一个小小书吏还真担不起。 颜子苒点点头,带着江瑶回衙门。 两名仆妇还想阻拦,却被范蕴呵斥了一声:“你们胆敢耽误公务,可就休怪衙门派人将你们拘进牢狱之中了。侯府二夫人还在牢狱里待着,你们可要想清楚。” 这两名仆妇虽是猖狂,但也知晓江珣的威名,二老爷说铡就铡,二夫人一关就是十年,招惹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范蕴把人带走。 范蕴把人带回衙门后,皱着眉头,对着颜子苒叮嘱道:“如今眼看着就要到秋后问斩的日子,虽然那顾书山已经被县尊铡了,但这侯爷夫人此时来了清江县,只怕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往后要多加小心。还有义庄那边,最好请示一下大人,看看要不要派两个衙役守着,免得这群恶仆目无王法,被伤了终究是咱们吃亏。” 颜子苒将他的叮嘱记在心中,进了勤勉堂把胡可儿的回覆转告江珣。 她刚说完胡可儿的事,江瑶就把安平侯府派人来找颜子苒的事说了。 “哥,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仆妇太嚣张了,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你可要小心些。” 江珣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侯爷夫人还能到衙门来寻他麻烦? 可他很快就明白,这丫头不是在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提醒他要小心侯府夫人对付颜子苒。 “这事我心中有数,若是没别的事,我派平安送你们回义庄吧。” 江珣想的比江瑶要更多一些,他当初斩了顾书山,郝猛等人也出了不少力,安平侯不敢对他动手,但对付郝猛等人的胆量还是有的,他必须得提前做个准备。 颜子苒与江瑶倒是没别的事情,见江珣眉头紧皱,知他还有别的政务,连忙起身道别。 等两人离开之后,江珣沉吟了半晌,起身离开了勤勉堂,走到思过堂里便看到两条还在晒太阳的咸鱼。 郝猛和范通这两家伙,居然把思过堂里的椅子搬到了思过堂屋檐下,坐在上面,阳光正好有一半投在他们的身上。 两人借着负伤的机会,在衙门里过上咸鱼的当差日子,不时有书吏路过,看到了都连连摇头。 江珣出来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伤势可有好转?” 两人看到江珣,这才爬了起来,慢吞吞地拱手:“好了一丁点,估摸再过个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竟是伤得这般严重吗?那还是回家去养伤吧!”江珣脸色凝重了几分,“本官这就去跟雷主簿说说,将你们两都辞退了,好让你们在家安心养病。” “别啊大人,我这都好得差不多了。”郝猛急了。 范通更是挺直了身子:“大人,卑职已经完全痊愈了,随时可听候大人差遣!郝捕头不行的话,卑职愿意补领捕头一职,不管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郝猛瞪了瞪眼珠子,这好兄弟,说背刺就背刺,简直忒不要脸了。 江珣扫了两人一眼,不等郝猛辩解:“你们先去女牢提董小小,让她与季明见上一面。本官记得,明日季明就要行刑,他家中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祖母,肯定是来不了,让董小小到衙门灶房里做顿晚膳。” 郝猛和范通神色一怔,没再开玩笑,连忙应了下来,转身就去安排此事。 江珣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吩咐人找来宁非池。 宁非池过来便拱手:“听闻胡掌柜已经答应了,卑职先给大人贺喜了。” “有什么喜,不过是多做一手准备罢了。”江珣摇摇头,随后正色嘱咐了几句。 宁非池听完之后,也知晓事情轻重缓急,连忙应声而去。 与此同时,在清江县一家客栈后院一座小院里,安平侯夫人正在品尝着午膳,门外两名妇人跪在走廊处等候着发落。 这两人正是先前阻拦颜子苒的仆妇,如今没能请回来人,跪在屋外,正等候着主子的责罚。 “让你们去请人,你们倒好,转了半天,连个人影也没带回来。”侯爷夫人放下筷子,眸光冷冰冰地看向二人。 “夫人责备的是,是奴婢们无能,叫那书吏把人给带去了衙门。”两名仆妇连忙磕头认罪,同时也把缘由说了,推卸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