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名字从傅天鸣口中款款而出,现场都会配以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p>
尽管其中一些名字的冗长前缀与本场音乐会听起来可谓是毫无关系。</p>
所以在台下少数爱乐人士的眼中,这场音乐会应该是从19点35开始。</p>
哪怕从一段并不复杂的音乐史进入正题。</p>
常言说三代出一个贵族。</p>
在音乐家的世界也差不多。</p>
巴赫家族积累了四代人的音乐细胞,终于出了一位塞巴斯蒂安。</p>
路德维希家做了三代宫廷乐师,最后为世界贡献了贝多芬。</p>
贝多芬的爷爷曾是波恩的宫廷乐长,父亲是位不太得志的男高音歌唱家。</p>
“轮到贝多芬,十三岁小学毕业之后就当上了严加湖口的宫廷小演奏家。”</p>
傅天鸣手持话筒在舞台上用缓慢的速度来回徘回着,时而低头做沉思的模样,时而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p>
口气严肃的时候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思考着一个庞大问题,轻松的时候又像是在惬意的推荐一册儿童绘本。</p>
“请注意。”</p>
总之不会让人觉得这个开场太过啰嗦,甚至在他不经意的提示间,已经有不少人从坐席一旁拿出了一个蓝色小本。</p>
每一个坐席都配有一本。</p>
上面写着‘请注意!这是一本音乐会指南’。</p>
“这在遗传学上一直没有办法解释。”</p>
“可是对于以一位被称为乐圣的音乐家,遗传终究只占部分比例。”</p>
“还有深不可测的机缘与性格、命运与时代的交汇。”</p>
机缘、命运、时代,站在这些词汇面前,总会让人感到作为一个个体的渺小。</p>
“1770年。”</p>
“一位叫普利斯特的科学家在英国的家中发现了橡胶。”</p>
“库克船长的船队发现了澳大利亚,五年后,直线公里的另一片土地上,来克辛顿的一声枪响拉开了独立战争的序幕。”</p>
“乾隆正过着六十大寿,隔壁俄国人已经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然后对我说,贝多芬的音乐离不开我们。”</p>
“他的口气中有一种澹澹的,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哀,或是别的什么,我说不出来。”</p>
“关于这个问题,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p>
“我在想,是否那个天真浪漫的年代已经真的过去了。”</p>
“日新月异,朝不保夕,在今天这个浮躁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永恒的,仿佛一切坚固的事物都会转眼消散。”</p>
“面对贝多芬的咆孝呐喊,热泪盈眶,我们似乎已经变的无动于衷。”</p>
“他的激情和理想主义,他毕生追求的人人平等和大爱,是不是已经高大到可笑。”</p>
现场的气氛逐渐燥热,傅天鸣的语气却越发平静。</p>
“今天,贝多芬的音乐被流行,被肢解,被恶搞。”</p>
此刻台下不排除有些人已经拿着手中的指南当起了扇子,但更多的人都低着头,阅读着指南上的最后一句话。</p>
‘我们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沉默、低头、旁观,不再试图表达自己。’</p>
傅天鸣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p>
“李安回答我说,身处这个时代我们又能怎么样呢。”</p>
“说真的当时我听到这个答桉的时候挺,心里挺难受的,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前一天他刚告诉我,贝多芬的音乐需要我们,我们明明可以做的有很多。”</p>
“但直到前天夜里,我们又进行了一次关于这场音乐会的谈话,结束之后我知道我又错了。”</p>
“我们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沉默、低头、旁观,不再试图表达自己。”</p>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今天的我们几乎已经失去了表达的功能,仿佛唯有沉默中,才能听见心声。”</p>
“赫骨利说,次于沉默,最接近于表达出不能表达的,就是音乐。”</p>
“我想借此提个建议,此时不妨就让我们继续保持沉默,先听听音乐吧。”</p>
片刻。</p>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希望大家保持安静,让我们的演奏者能够从容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