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志给自己打电话。</p>
李安疑惑，两人除了在和谐一楼大厅遇到过一次，对方给自己留了名片，再没有别的交集。</p>
联系眼下时间节点，李安下意识联想到胜利街小学。</p>
如果是胜利街小学的事情，那这个电话的来意是什么？</p>
犹豫片刻，李安决定这个电话得现在接</p>
“你们先吃。”</p>
说着李安拿着电话起身离开餐桌。</p>
“喂，胡校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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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三人正在讨论羽毛球拍的磅数问题，李安回来了。</p>
四人继续又吃了一会儿，饭局结束前相约周二晚再战。</p>
方正要送李安二人，被李安婉言拒绝，齐国娟没开车，机会正好，李安就不当电灯泡了。</p>
“拜拜。”</p>
“拜拜。”</p>
路口边分别，方正驾车载齐国娟离去。</p>
李安原地叫了辆网约车，今天太累了，他是一步也不想再多走。</p>
“胡明志找你干嘛？”陈璇刚才看到了来电人。</p>
李安笑笑，“你知道书人的音乐素养课是谁在搞吗？”</p>
陈璇：“书人？书人不是一个歌舞剧院的人在弄么？”</p>
李安：“刘大光。”</p>
陈璇：“原来是他啊，之前和昱东争梅庄七小的那个人？”</p>
李安：“是，一个人。”</p>
陈璇：“我还记得勇哥当时说这个人脑子不好。”</p>
李安：“能把书人拿下，脑子又能差哪去？胡明志说刘大光在东边已经有三所学校了，其中还有新世界。”</p>
陈璇：“勇哥不是说新世界的老板是一个卖乐器的吗？”</p>
李安：“勇哥才回来多长时间，世道天天变，有些事老校长也未必那么清楚，你别忘了胡明志当年就是跑业务出身，蓝天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p>
可陈璇还是云里雾里的，“所以他找你这些干什么？”</p>
这时一辆白色比亚迪电车远远开来，李安看清车牌招招手，“先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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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李安目前也有点没搞明白胡明志这通电话的真实用意。</p>
他本来还把对方想象成这次胜利街小学的竞争对手，现在他清楚了，是刘大光在背后使劲。</p>
胡明志告诉他说刘大光这个人做事手腕比较狠，说胜利街小学的副校长和空降的新校长一直不对付，学校里的不少小领导都是副校长的人。</p>
再多的胡明志一句也没说，也没问李安是不是对胜利街小学有想法。</p>
所有的话都是点到为止。</p>
后闲聊的部分都是些客套，价值不大。</p>
从李安的角度来听，如果胡明志说的是真的，那无疑是给他提供了一份眼下相当有价值的情报，省去了他很多事情。</p>
第一，胜利街今小学内部关系权力斗争激烈。</p>
第二，他的主要对手是刘大光。</p>
第三，至少刘大光手里有一手乐器货源，还背靠市歌。</p>
“那他为什么呢？”陈璇还是不理解，按道理李安是蓝天的人，蓝天和雅乐是死对头，胡明志又是蓝天的校长，干嘛要把这些告诉李安。</p>
李安：“我还在想。“</p>
陈璇：“奇怪，他和你说这些，那他是不打算竞争胜利街小学了吗？”</p>
李安：”他说了，胜利街小学和他没关系，这话我相信，如果他还惦记胜利街小学，他就不会和我这么说。”</p>
“蓉城圈子就这么大，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不至于。”</p>
陈璇：“那他是在向你示好吗？”</p>
李安想了想：“虽然我和他之间没有过什么冲突，但是我毕竟还在蓝天，发展私人交情的方式那么多，送人情非要牵扯到两个机构间的利益问题，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p>
陈璇：“那他究竟是要干什么，我心里挺不踏实的。”</p>
李安：“胡明志是个生意人，肯定不会在我无缘无故说这些。”</p>
片刻，“我估计是他和刘大光之间有什么过节。”</p>
这时李安手机一震，贾明玉的信息回了过来：刘大光之前带过两年团，现在已经退下来管后勤，快退了。</p>
那就是了。</p>
李安心里说着给贾明玉回复了一条信息，“谢了师姐。”</p>
刚才和胡明志打完电话他就给贾明玉发了一条信息，询问刘大光现在在市歌到底是什么职务。</p>
这么来看，刘大光的工作重心也在逐渐从市歌转移到乐器销售和学校开发上了。</p>
从对方现有的书人和新世界，还有之前力争的梅庄七小，通过这三所学校的地理位置可以判断对方的开发重心也集中在东边区域的学校。</p>
问题就在这。</p>
胡明志这两年的工作重心也在东边。</p>
东边的学校就那么多，蓝天入场早，如今坐拥了六成，再抛去位置偏远，生源不及格的学校，东边剩下的学校本就不多了。</p>
两人之间发生利益冲突自然不可避免，那过节自然少不了。</p>
“我懂了，”陈璇一下反应过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胡明志不想让刘大光拿到胜利街小学，就把一些他所了解的情况分享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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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笑：“应该是有这么一层意思。”</p>
陈璇皱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p>
李安问：“我如果没告诉你我想要胜利街小学，你会知道吗？”</p>
陈璇摇头。</p>
李安：“那你告诉过别人吗？”</p>
陈璇：“没有啊。”</p>
李安：“是啊，那还有谁知道？”</p>
陈璇一下抓住什么，但又说不出来。</p>
李安：“我连校长的面都没见过，胡明志就能说出我和校长走得近。”</p>
“这话他是从哪听到的？”</p>
“又是谁告诉他的。”</p>
“这个暂时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给他说这个话的人都不知道我和校长的关系，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确定我的动机。”</p>
“你再想想，如果我不参与这件事，他会不会参与。”</p>
陈璇：“他在试探你。”</p>
李安：“是，也不是。”</p>
“刘大光和他有过节，我和他又没有过节，如果我和刘大光争，他肯定希望我拿下这所学校，到时我还欠他个人情。”</p>
“可如果我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事情，那他是不是还可以有点想法。”</p>
“我和胜利街小学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摸出个一二三，然后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他也在暗中有参与。”</p>
“不然他怎么那么了解这所学校的领导关系。”</p>
“所以我现在大概推断他给我打这个点电话的原因有三点，一是给刘大光制造麻烦，二是试探我的态度。”</p>
陈璇：“那我没说错啊，是也不是什么呢？”</p>
李安：“表面来看，他是在试探我是不是要下场参与，实际上他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和蓝天站在一条线上的。”</p>
陈璇眨眨眼，她其实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