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方伯伯,”小车羞愧地挠了挠头,轻声说:“我的书包里装着礼物。”</p>
方永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着才想起来刚才他问车琳书包里装的什么东西。</p>
心里哎哟一声,瞧他这张没事找事的嘴,礼物这种事肯定要神秘一点才好,他非得问人孩子。</p>
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可爱,恐怕换做另一个孩子,八成是不会告诉他的。</p>
再没有问车琳是送给谁的礼物,方永波皱起眉头装作没有听清似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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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算了算了,我才不想知道你书包里装的什么。”</p>
小车被方永波假到尴尬的演技逗得笑了起来,她觉得方伯伯也好有意思。</p>
其实方伯伯真的很好,来接她,还要给她买水,又要帮她背书包,小车能感觉到方伯伯对她的关爱。</p>
好吧!</p>
小车又决定了,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喜欢方伯伯。</p>
就在这时,绿灯亮了。</p>
老少二人过马路,小车像是一只小导盲犬似的快速跑到前面带路。</p>
方永波在背后看着小车的一举一动,心都要化了,难怪李安愿意为这个孩子付出,他想这里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孩子的天赋。</p>
说到车琳的天赋,方永波又想起了蓉城杯决赛上小车演奏的帕格尼尼。</p>
从一个职业指挥的视角,小车最让他惊艳的并不是技巧,这个年龄段里,小车的技巧并不算突出。</p>
让他无法不动容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够演奏出生活的一面两面。</p>
那琴声中有不眠的夜,有无边的暗,有冲破束缚的呐喊。</p>
他见过太多世家出身小小年纪就能演奏肖协李b的孩子,可那些孩子指下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镶嵌着金边似的,神韵气韵样样饱满,像是一部完美的链条,每一部分链接都恰到好处。</p>
可就是缺少了一点血肉,就是那一点血肉,便只能让他当作精致的凡品看待。</p>
相比而言小车的演奏,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但每一个音符都落在实出。</p>
组成的音乐画面虽不完整,可每一幕都能让他感受到其间纹理质感。</p>
她不知道小车的童年究竟还经历过一些什么,可那首帕格尼尼的最后,还是落在了一个幸福的小孩身上。</p>
没有任何故作成熟的装点处理,对待钢琴,对待音乐,小车是真实的。</p>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只要给小车足够的时间,让小车继续思考,继续成长,继续生活,天才的灵慧终将在岁月的陈酿中孕育出令人无法预料的绝响。</p>
方永波相信那一天的到来。</p>
不过在这之前,他有一说一啊,他确实对孩子撒谎了,换成别的小孩,他是真不感兴趣那包里是给谁送的什么礼物。</p>
小车的直白就是那么有分量,他真是想知道。</p>
只是他不好意思再问孩子什么了。</p>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点他同样颇为感兴趣,并且能问的。</p>
“车琳,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练贝多芬,能不能给我讲讲你所理解的贝多芬音乐。”</p>
方永波的日常工作里有一项就是和年轻的乐手交流。</p>
可像车琳这么小的,他还是第一次。</p>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态度,他渴望知道这名小乐手的想法、</p>
小车直接信誓旦旦地回答:“老师说贝多芬的音乐只需要用两个字形容,前进!”</p>
方永波一愣,车琳绘声绘色的描述实在有喜感,并且李安这家伙确实够精辟,不过李安的行事作风可不太像贝多芬的音乐,像莫扎特音乐,过于丝滑。</p>
倒是短短的一会接触,车琳在待人接物上的感觉更像是贝多芬的音乐。</p>
“车琳,你老师说的是你老师说的,我问的是你怎么理解的。”</p>
小车想了想,她得回答方伯伯的问题,接着脱口而出:“前进!前进!”</p>
两个前进?</p>
方永波又愣了一下,再次朗声大笑。</p>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p>
这就是天才天才的地方。</p>
“厉害厉害!”</p>
“方伯伯我不厉害。”</p>
“我说厉害就厉害!”</p>
“唔”</p>
前进着,老少二人穿过了红绿灯,很快便消失在十字路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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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门口,许宏信有些紧张。</p>
“勇哥,方指挥是不是很厉害?”</p>
秦勇眉头不由一挑,是,但是,“等着吧。”</p>
许宏信心叹接方永波这个苦差事怎么就偏偏轮到他了,他也可以在后台给小朋友们做心理建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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