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p>
博源川菜馆，二楼唯一的大包间里，欢声笑语一片。</p>
“安哥讲两句。”</p>
“对，老大今天必须得讲两句。”</p>
“鼓掌！”</p>
众人起哄，李安放下酒杯，“行行行，那就简单讲两句。”</p>
起身环视一圈，“解脱了。”</p>
“哈哈哈哈——”</p>
讲什么呢，最近这一段每天睁眼闭眼就是星星月亮的，把人折腾得够呛，演出总算是圆满结束，应该是解脱了。</p>
可今天最后谢幕的时候，李安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p>
不知想到了什么，众人就见李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p>
“感性了。”郑海涛打趣着也满了一杯酒，“这杯我得陪啊。”</p>
话间众人都给自己满了陪，陪了李安一个。</p>
“我也陪一个。”就连王小虎也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可乐。</p>
徐丽瞪眼，“又有你的事了。”</p>
王小虎不服道：“当然啊，我也解脱了啊，最近我也好辛苦的啊！”</p>
众人：“哈哈哈哈——”</p>
徐丽一时间还真找不出什么话反驳儿子，“少喝点饮料，听老师说。”</p>
李安笑着看向王小虎：“解脱了？”</p>
王小虎一下乖巧许多，点了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p>
李安：“我明白，心里的负担一下没有了。”</p>
王小虎：“嗯！”</p>
李安点点头，接着看向众人夸奖道：“咱们今天的成功，王小虎绝对有一份功劳，你们同不同意。”</p>
王小虎一愣，顿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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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丹：“咦？怎么说。”</p>
王小虎继续道：“因为我一直都在听现场的气氛，台下很活跃，关注点都在前场的表演，他们给我的感觉并没有像是特别留意掌声和音乐的配合。”</p>
“所以我想如果把打击乐单独拉出来做一个迎合现场气氛的特效，台下气氛高了我就让打击乐多拍几下烘托一下氛围，如果台下安静了，比如第一次星星第一次挥别青蛙的时候，当时那个情景下我觉得天上的星星如果作为观众，应该也会有点惆怅，我就让大家不要拍手，我觉得台下通过台上的拍手次数和力度也能感受到故事进行到某个地方的情绪。”</p>
“怎么说，就是相互的吧，作为音效声部，打击乐能够承担的责任远不只是一个节奏，它是有情绪的，它的情绪和旋律声部不同，因为没有音高，它们更加直接纯粹，指挥应该做的事情是把这种纯粹的情绪调动出来，然它们传到台下，然后感染台下。”</p>
王小虎叽里呱啦一番，话音落下，全场安静，</p>
每个人看向王小虎的目光都多了些什么，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于指挥和打击乐声部的认识。</p>
且先不说对不对，反正许宏信觉得他听完王小虎的话有所收获，“啧啧，我去。”</p>
张淼：“厉害厉害！”</p>
王文阳：“我干了你们别拦我！”</p>
李安：“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做功课了？”</p>
王小虎嘿嘿一笑：“老师，您说的是什么时候偷偷做功课？”</p>
李安乐：“就你说的这些，别给我说是什么临场想到的，我可不信。”</p>
王小虎：“当然不是临场想到的，是秦老师给我推荐的书里面说的，不过看的时候也没想到能用上。”</p>
秦勇笑叹道：“所以我就说啊，你小子啊，呵呵。”</p>
“王小虎，你具备所有成为一名指挥的特质，你得加油，得付出更多的努力，那样才配得上你的特质。”</p>
王小虎：“谢谢秦老师！我一定会继续努力！”</p>
王文阳：“王指，以后我要是找不到工作，能不能去你的乐团打工啊，咱们都姓王啊。”</p>
王小虎为难道：“王老师，我还是个孩子啊。”</p>
哈哈哈哈哈——</p>
温馨笑声中，李安、徐丽、秦勇，三个人看向王小虎的目光里不自觉间又多了一分温和的期望。</p>
三人的期望或许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通过王小虎今天的表现，仿佛看到了十年后。</p>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响了。</p>
众人望去，挂着围裙的服务员小车再次登场。</p>
只见小车端着一枚滚着热气的黄色铜盆缓缓走来，“秘制毛血旺！”</p>
顿时间麻辣鲜香充满整个包间。</p>
众人连忙起身让开位置，郑海涛伸手就要接过，“车慢点，给我给我。”</p>
“没事没事郑老师，您坐下，我来就行。”</p>
刘兆成忙撤掉两个盘子给小车腾位置，小车轻轻将铜盆放下。</p>
打眼望去，盆里简直就是一片“红海洋”。</p>
油滑透亮，不浑不浊，配以各种毛血旺必备的小食，肚子已经快盛不下的众人又打动食指。</p>
将盆摆好小车可爱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老师们，大家趁热吃，马上就上鱼啦。”</p>
李安：“打住，就这么多，真吃不了了，算了我下去一趟。”</p>
“你也别忙活了，赶紧坐下吃。”</p>
说罢李安下楼去找老车了，这样做下去谁还能完整的从座位离开？</p>
众人早就想让小车坐下一起吃，只不过李安一开始说让大家不用管车琳。</p>
现在李安放话了，一个个都劝着小车赶紧坐下。</p>
许宏信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张淼给小车拿了双新筷子，王小虎给小车倒了杯可乐。</p>
“车琳你先吃点米饭吗？”徐丽关心问。</p>
“谢谢阿姨，我吃菜就行啦，阿姨你多吃点呀，”一直惦记着上次在王小虎家吃的那顿午饭，小车心想今天终于有机会请徐丽阿姨吃了。</p>
“吃，”徐丽招呼着，“都吃都吃，车琳你把围裙摘了吧，坐着多别扭。”</p>
“嗯嗯。”小车起身麻利地脱掉围裙。</p>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小车身上的围裙大小刚刚合适，不像是大人穿戴的围裙。</p>
不知这条围裙已经穿了多久，如今早已被油烟熏黄，看不出曾经的底色，只有一个隐约的小兔子头还在裙角的上面。</p>
想来新买来的时候应该是一条可爱的小围裙。</p>
互联网已经让人们渐渐地失去了真正的共情能力，但关于一些人与事，只要来亲眼看一看，便无需再说什么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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