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才开口道:“老夫人,你要这么不讲理,我只能报官了。” “哪怕你把我弄到衙门去,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老妇人叹息道。 李老板心里那个气阿,但又不能拿一个老妇人怎么样。 无奈道:“那你说,这事怎么办?总不可能不还钱吧?” “等我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后,肯定给你钱,不过等让你等几天。”老妇人开口道。 “到底是等几天?”李老板追问道。 “你每天过来一趟,我卖多少,还你多少,直到还够为止。”老妇人答道。 “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李老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王家。 老妇人瞅了一眼曹子建,还以为他也是过来要债的,开口道:“现钱没有,要么等还够了李老板的钱在还你,要么你在院里挑几件东西走。” “老夫人,我不是来要账的。”曹子建开口道:“我家里有个小店,听说您这要往外出东西,特地过来看看。” 老妇人闻言,松了口气,道:“正愁找不到买主呢。” “你来的正好,自己看吧,我去屋里头坐会。” “好。”曹子建点头。 这时,王管家在老妇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点声,这咬耳朵多难受阿。”老妇人开口道。 “刚才衣品堂掌柜的托人带话来,说前些日子,咱们扯的那几块衣料是不是该结下款了。”王管家只得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哎,又是来要钱的。”老妇人叹了口气,问道:“差人家多少?” “七块大洋。”王管家答道。 “墙倒众人推阿。”老妇人感慨道:“让他在等等吧。” 说完,便是进屋了。 此时,院里就剩下了王管家和曹子建二人。 “小兄弟,你自己随便看。”王管家对着曹子建说了一句后,便忙活起自己的事。 “好。”曹子建答应一声,便是一个箩筐,一个箩筐的看了起来。 “这是清光绪青花龙纹盘,能卖5w左右。” “这是清光绪胭脂红釉碗,能卖8w左右。” “这是清光绪粉彩黄地缠枝花卉鼻烟壶,也能卖个4w左右。” “这是清光绪粉彩花卉纹镇纸,可惜是民窑,就值几千而已。” 一番查看下来,曹子建发现,这王家出售的东西以光绪朝的为主。 既有官窑,也有民窑。 有卖的上价格的,也有不太值钱的。 “管家,这些东西怎么卖阿?”曹子建朝已经忙好的王管家问道。 “这你得问老夫人。”王管家说着,将曹子建领进了中堂。 “老夫人。”曹子建朝坐在太师椅上发呆的老妇人打了声招呼。 “嗯。”老妇人微微点头。 “老夫人,我挑了几件东西,您看看都什么价格。”曹子建开口道。 “刚才你也看到了。”老妇人开口道:“我是真不想折腾了。” “外面那些东西,如果你想要,就全包圆了吧。” “全包圆什么价格?”曹子建问道。 “一箩筐二十大洋,一共三十箩筐。合计六百大洋。”老妇人答道。 对于这价格,曹子建无疑是心动的。 因为每个箩筐内有十多件器物。 折算下来,一件器物不过两块大洋。 随便一件拿到自己世界去卖,都能卖上千块,有的甚至上万。 这买卖怎么算怎么赚。 只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曹子建面前。 没那么多钱阿。 自己全身家当也就590大洋。 虽然讲讲价,对方也会卖。 但接下来在民国的六天怎么办? 毕竟自己还要去古玩街在逛逛的,没钱怎么行? 曹子建只能道:“老夫人,实不相瞒,要是能包圆,我肯定包圆。” “只是我手头现在没那么多钱。” “那对不住了,我着急等钱用。”老妇人道:“这十块八块的,救不了急。” “如果不是催债催的紧,我也不会这么卖祖上留下的东西。” “总之,要么六百大洋你全部拉走,要么我等其他买家。” 见对方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曹子建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徒劳。 索性先离开,想想办法。 告了一声辞,曹子建离开了王家。 原本,他是准备找张旺财再借点钱的。 只是这个点,琉璃厂的店铺都歇业了。 而自己也不知道张旺财的住处。 忽然,曹子建想到了什么。 。。。。。 衣品堂。 不同于卖古玩的,衣品堂这个专卖绫、罗、绸、缎、丝、帛、锦、绢,布匹的店铺却是经营到8点。 此时,衣品堂的掌柜张大奕正在对账。 见店里来了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忙停下手上的活,笑着招呼道:“老板,您有什么需要?” 来人正是曹子建。 “您是掌柜的?”曹子建问道。 “对。”张大奕点点头。 “钱粮胡同王家是不是还欠你几块布料钱?”曹子建开口道。 “没错,您是他什么人阿?”张大奕问道。 “我是他家邻居。”曹子建胡诌道:“老太太有事走不开,让我过来将布料钱给结了。” “是应付讨债的去了吧?”张大奕淡笑道。 “您门清。”曹子建道。 “你说这王家也真是的,发得大,败的也快,加上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张大奕摇头惋惜道。 “听说王少爷还跑了,现在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应付局面,你说这叫什么事?” 对于别人的家事,曹子建并不想讨论,这就从兜里掏出七个大洋,递给了对方:“是这个数吧。” “没错,就是七块大洋。”张大奕将钱收下,不忘感慨一句。 “你说,就这区区七块大洋,要放在以前,对于王家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 “别说七块,就是七百块大洋,都不带眨眼的。” “在看当下,今非昔比咯。” “所以说,有个败家的儿子,多少钱都不够挥霍的。” 听着张大奕的话,曹子建不由想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赌和毒,是真的不能碰阿。”曹子建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同时,让对方给自己打了个收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