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教书先生这事落实下来,曹子建夜里就没去鬼市了。 早早的上床睡觉。 翌日,早上9点,曹子建出门,朝琉璃厂古茹轩而去。 此时,古茹轩内。 店里除了谢丹青之外,还有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件单灰布大褂,面容瘦削,轮廓分明,一头银丝,被整齐的梳理在脑后。 眉宇间还透着一股清雅之气,似乎常年沉浸在书香墨韵之中。 经过上次曹子建的指点之后,谢丹青感觉自己的书法水平得到了质的提升。 所以,他今天特地找自己的老友朱正文过来。 就是准备让对方好好观摩一下,当然,也有炫耀一下的成分。 “老朱,知道今儿叫你来我店里所为何事吗?”谢丹青笑着朝着对方开口道。 朱正文看了一眼大画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那些文房用具,淡笑道:“该不会是想卖弄你的书法吧?” “什么叫卖弄?是让你瞻仰。”谢丹青没好气道。 “我承认,你的书法水平超过了大部分人,但想让我瞻仰,还远远不够。”朱正文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七天前的我。”谢丹青不服气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如今,我的书法水平,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少来。”朱正文一脸不信道:“你以为书法是什么?” “它是一门独特的艺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艺术瑰宝。” “书法入门是简单,但想要写出一幅无与伦比的好字,那就太难了。” “这可不是照猫画虎就能成的,需要时间去积累,去浸养。” “这个积累过程,是书法家们对人生百态的感悟。”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了。” “别说七天,哪怕给你七十天,七百天,也不可能做到突飞猛进,最多叫循序渐进。” 在没有见到曹子建的书法之前,谢丹青对于朱正文的这番话,那可是绝对认可。 但现在嘛,有待商榷。 当即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信,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给你小小的展示一下吧。” 说着,谢丹青来到大画桌前,拿过一只狼毫笔。 “老朱,你可瞧好了。” 朱正文点头,盯着谢丹青的行笔。 随着一幅字写完,朱正文错愕道:“字正均衡,斩钉截铁。” “老谢,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的你的书法水平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 对于朱正文的惊讶,谢丹青十分享受,淡笑道:“名师出高徒。” “名师?”朱正文不解道。 “没错。”谢丹青点头:“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老师仅仅只指出了我在书法上的不足,就让我获益良多了。” “不可能。”朱正文摇头道。 要知道,能看出别人书法上的不足,说明对方的书法造诣比其要深的多。 又能指出,这就要高出很多很多。 而谢丹青的书法水平,放眼整个京城,虽然不及他,但也算是的佼佼者。 能看出他书法上不足并指出的人,在朱正文看来,并没有。 “老朱,没什么不可能的。”谢丹青开口道:“在没遇到老师之前,我跟你一样,都有些坐井观天。” “但遇到老师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朱正文还是摇头,表示不信。 “看来,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我老师的书法功底了。”谢丹青说着,便是从大画桌底下抽出一个画筒。 画筒里装的是一幅被精心装裱起来的画卷。 大画轴用的还是老紫檀料。 足见谢丹青对这幅画的重视程度。 随着画卷被缓缓打开。 古茹轩,三个大字出现在了朱正文的眼前。 仅一眼,朱正文瞳孔猛地一缩。 而后,仿佛整个人钻进了三个字里面一般,忘我的鉴赏着。 好半晌后。 谢丹青见对方毫无收回目光的意思,不由开了句玩笑:“老朱,注意你的口水,别滴在我画上。” 此话一出,朱正文才将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看向谢丹青,一脸正色道。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每个字的结构都十分严谨,笔画均匀而不单调,展现出开朗和开阔的姿态,这这绝对是出自书法大家之手。” “老谢,你开个价,这画我要了。” “滚。”谢丹青毫不客气道:“这可是我老师留给我的,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更何况,还是我古茹轩三个字。” “回头我还要找人将这三个字拓印下来,做成店铺牌匾呢。” 朱正文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老师在哪?能不能带我去拜见一下?” 朱正文也想进步。 在他看来,能指出谢丹青书法上的不足,那肯定也能指出自己书法上的不足。 这样的人,值得他亲自登门拜见。 “哎,老朱阿,不是我不带你去拜见我老师,只是我老师这人不喜欢被打扰。”谢丹青叹了口气。 他知道,曹子建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别喊他老师了。 更何况,对于自己老师曹子建的住处,他压根就不知道。 “老谢,你放心,我保证绝不打扰他,只是想跟他见一面而已。”朱正文连道:“什么条件你随便提。” “老朱,你就别为难我了。”谢丹青苦声道。 “你不是喜欢我收藏的那幅祝允明的《千字文》吗?我可以匀给你。”朱正文不放弃道。 谢丹青闻言,感觉有些‘炫耀’过头了。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朱正文对于书法的进步居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老朱,你别”谢丹青刚想说点什么婉拒之话,就见店外走进来一人。 当即闭上了嘴巴。 “老谢,你倒是说阿。”朱正文忙道。 “有事等会再说。”谢丹青应付了一句,这就恭敬的朝进店之人走去。 而后躬身行礼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曹子建。 “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曹子建开口道。 谢丹青受宠若惊道:“先生,您万不可这么说,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您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