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宋晨预料的差不多,大概半个小时后田大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刚一醒来他就感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痛意,忍不住在地上打起了滚。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上和脚上捆绑的绳子都没了。 他连忙挣扎着摘下了脑袋上的头套,又把嘴里的抹布扯出来,由于长时间被塞了一块布,嘴角控制不住地流着口水。 “啊!!!”,田大强想要尝试着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腿早就痛得没知觉,无奈之下只能趴在地上呼喊救命。 他就这样扯着嗓子喊了五六分钟,终于有几个打猪草的孩子从这里路过发现了他。 其中一个小孩认出了田大强,是田大强邻居家的小孩二柱。 二柱凑近两步,蹲在田大强身边问道:“大强叔,你怎么躺在这里啊?”。 小孩子神经大条,根本没察觉田大强被掩盖在衣服下的伤势,虽然不懂他一个大人为什么要趴在地上,但依旧觉得他这样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二柱,快、快帮我把我爸妈喊过来,还有我大伯,就说我被人害了,让他们来救我!”,田大强一把抓住二柱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情激动地说道。 二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将胳膊从他手里扯出来,田大强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轻而易举就被二柱给挣脱了。 “好、好的,我知道了”,二柱有些害怕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田大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对着旁边的小伙伴说道:“你们帮我看一下背篓和镰刀,我去喊田爷爷和田奶奶”。 “二柱你快去吧,我们去割猪草的地方等你”。 彼时正在地里干活的田奋听到一个孩子在喊自己,疑惑抬头望去,发现是隔壁家的二柱。 “二柱,你是来找你爷爷的吗,他不在这块地,你再往前面去找一找”。 “不是、我不是来找爷爷的,是大强叔让我来找你”,二柱有些着急地摇头。 田奋听到是自己儿子找自己,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他让你找我干啥?”。 二柱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大强叔让你和田奶奶去救他,他刚刚还趴在地上嘞,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他觉得大强叔回家肯定要挨骂,他每次把衣服弄得那么脏,他妈都要骂他一顿,有时候还会抽他。 “啥?你大强叔在哪里?快带我去”,田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有种出大事了的感觉。 “就在我们割猪草的那条路上,田爷爷你跟我来”,二柱说完就率先跑了出去。 田奋将手里的锄头一扔,刚想跟上去,突然想到了脚下一转先去找了自家大哥。 田勇听到侄子出事了哪还顾得上地里的活,连忙喊上几个人一起跟了上去。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害成这样的?”,田奋看到脸色苍白,凄凄惨惨躺在地上的宝贝儿子,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田勇也心疼地不行,这可是他们老田家唯一的男丁啊,到底是谁把大强害成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此时的田大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爸、爸、是你吗?”。 田奋连忙握住儿子的手:“是我,儿子你这是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昨天晚上儿子没回家,但这已经不是儿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所以他和老伴儿都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臭小子又是去哪个地方鬼混去了,结果就是这一疏忽,竟然连自家宝贝儿子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还有多害怕,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折磨。 “爸,送、送我去医院”,田大强颤抖着嘴唇说道。 “对对对,先送大强去医院”,田勇听到侄子的话也反应过来,连忙指挥这人去赶牛车。 等一行人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牛车颠簸,即使下面垫了一层厚厚的褥子,也将田大强浑身颠得巨痛无比,半路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经过医生的一番诊治,田大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外伤,最严重的是右腿和下体两处,右腿即使以后治好了也可能会有些跛,下体嘛以后大概是不能人道了。 病房内及寂静无声,田奋和田勇兄弟二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唉,我知道你们做家属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过这种事情最难受莫过于病患本人了,等他醒来你们记得好好开导一下”,医生摇了摇头,一脸怜悯地说道。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心理脆弱一点的怕是要发疯。 “怎么就不行了,怎么会不行呢,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儿子啊,他可是我们老田家唯一的男丁,是要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啊,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田奋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老泪纵横,看着可怜极了。 田勇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对,医生你救救我侄子吧,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一定要把我侄子的子孙根给治好”。 如果侄子以后不能人道,岂不是说明他老田家的香火要断了,这让他百年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老祖宗。 医生无奈,叹了口气道:“能救我们肯定会救,这不是没办法嘛,要不然你们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去,我们现在就去市医院”,田勇立马拍板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放过。 “现在就转院?我建议还是再等几天,病人现在不宜颠簸”,医生不太赞同地说道。 田勇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去市里治侄子的子孙根,此刻已经听不进医生的建议了,激动地说道:“不能等,万一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怎么办?”。 见他如此坚持,医生也只是皱了皱眉,妥协道:“那行吧,你们派个人去办理转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