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海“认错人”的猜测之后，我对“肉树”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坦然面对。</p>
然而这有可能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大事，所以我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好恶来做选择……</p>
莫名其妙的，我想起了一心求死而不成的李智勇。</p>
“在‘全人类’这个大前提下，‘人类’已经没有选择了。”</p>
我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接着拿起通讯器无奈道：“我会想办法确认，让古语言专家先进行一些基础研究，等我入梦结束再联系你。”</p>
庞诚应了声“好”，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武先生和小陈已经单机入梦了，如果不着急让林博士回去的话，我想等结束之后，让她把汇报录音带过去。”</p>
“可以。”</p>
我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我们这部通讯器要用气象卫星做信号中继，单次通话的时间很短，如果用来同步“入梦汇报”的信息，可能三天都说不完。</p>
所以通过林霜，直接把汇报的录音带回来，是最经济、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p>
不过这也有个弊端，那就是如果在林霜回来之前、我需要进入一个陌生梦境的话，就没法利用她的终端，提前了解梦境信息了。</p>
思索着挂断了通讯，又在沉默中吃完了饭、收拾好碗筷，然后我就躺到了入梦仪上。</p>
这次帮我入梦的是庄湘。</p>
经过长时间的休息之后，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刚入梦结束的时候好了不少。</p>
我默默地看着她帮我贴完了电极片，即将启动程序的时候，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关于你梦到的怪物，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p>
就像我记忆中第一次入梦结束、试图套庄湘的话那次，我又通过语言技巧，把自己放在被隐瞒的位置上。</p>
但其实这是庄湘的隐私，她不想提及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的重点不在于她回答什么，而在于她对这件事的态度。</p>
这是确定庄湘的意识中存在“问题”之后，我第一次正式的对她进行试探，其实我早就想做这件事，可她之前的状态太差了，我实在不忍心向她施压。</p>
“我能想起来的好像都告诉你了。”</p>
庄湘一副回忆的神色，顿了顿又为难道：“要不……你入梦的时候我再仔细想想？”</p>
我看着庄湘，她的“为难”不是隐瞒，而是一种不愿回忆、但如果我坚持，她也可以尝试的“为难”，就像我听到庞诚那个确认发音的要求一样。</p>
这种反应符合庄湘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至少在心理层面上，我看不出任何问题。</p>
所以这意味着两种可能——庄湘的意识没问题；“问题”具有某种智能，会在需要的时候主动隐藏自己。</p>
而目前已知的信息，是庄湘的意识存在问题，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p>
“嘶——”</p>
我稍稍咬牙吸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是盲人摸死象，没想到却是一场捉迷藏，而且藏起来的“鬼”还在不停转移。</p>
莫名的，我又想起了薛定谔的猫。</p>
如今的庄湘，就处于一种“好”和“坏”的叠加状态，在“观测”确认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除非庄湘配合我。</p>
我握住庄湘准备启动程序的手：“我能信任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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