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悄悄的将《录取通知书》塞进了抽屉,再用一把小铜锁,牢牢的锁住。 这一张破旧的书桌,已经陪伴了他十几年。 看着桌面上的裂纹,白林有些失神,明年,还要继续下去吗? 又是一所211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白林完全可以考出更好的成绩,但是他需要这种不是最高,但还不错的成绩。 这种成绩如果复读,会得到丰富的助学金,而这些钱,就是他们家唯一的收入。 白林走出自己的小房间,来到厨房,熟练的淘米、生火、切菜。 等简单的饭菜做好,白林从锅灶里掏出一个小瓦罐,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肉汤倒出来一碗。 另一间房里,梅兰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 “妈,吃饭了。” 白林用托盘将饭菜端到床前,轻声呼唤着母亲。 梅兰睁开眼睛,看着儿子将自己扶起,还在后背处塞了一个枕头。 “今年考的怎么样?” 梅兰的声音很轻柔,但在这轻柔之中,又饱含文雅。 “考的不好,我想今年再复读一年,明年考个更好的。” 白林这样的回答,已经是第三次了。 “要是考的不太差,你就去吧,村委会会照顾我的,你不要担心我。” 梅兰接过白林递过来的饭碗,小口小口的吃着。 “我只是想考个好一点的,这个成绩我不满意,妈,你也不要多想。” “今年复读的话,学校给你多少助学金?” “学费、生活费全免,助学金三万。” “和去年一样啊,明年,你有把握考的更好吗?” 梅兰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已经考了三年了。 “妈,你放心,明年保准985。” 白林拍了拍胸口,打下了包票。 “那就好,我再听你一次,明年,你必须去上大学。” 梅兰放下碗筷,暗自一声叹息,自从家遭巨变,这个儿子,真的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白林乖巧的点头,收拾好碗筷,回到了厨房。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又将妈妈留下的半碗肉汤喝掉,白林走出了家门。 这里是云川省,长理市的一处偏远山村,村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来人,其中还有半数的青壮年,都在外面打工。 平常时候,村里很少有人到处走动。 白林家的后山,有一处祠堂。 相传,白家祖上也曾是名门望族,只是得罪了权贵,才被发配到这里。 白家四代单传,在村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只有几个婆姨之类的,还住的很远。 再加上家境凋零,亲戚,更是不见了踪影。 祠堂年久失修,顶部早已坍塌,屋内则是一片狼藉。 白林今天过来,是为了取一件东西,那是他们白家的祖传之物。 白家有祖训:“若有子孙再入朝堂,可取之。” 朝堂早已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现如今,上大学应该也算“入朝堂”了吧? 白林就是这样想的。 “祠堂里,中堂处,正中央,地三尺!” 这十二个字,很好记,白林很小的时候就记下了。 找到位置,白林用铁锹向下挖去。 没多久,白林就从土里挖出了一只木盒。 木盒巴掌大小,整体暗红色,黄铜卡锁。 白林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珠子。 仔细一看,吓得白林差点扔掉。 这哪里是什么珠子,倒不如说是一只“眼珠”。 乳白色的珠体,中心位置上有一块黑斑,整体看上去,和”眼珠“并无多大区别。 白林有些失望,这颗珠子,在他看来,不值什么钱。 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讲,如果是值钱的东西,就会有更多的选择。 木盒里,还有一块黄色绸缎,展开一看,上面有四个字: “洞悉人间!” 这是祖宗的为官之道吗?是给我们后辈的警示? 仅仅如此,白林,更加失望了,原本的计划,转眼化为泡影。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白林喃喃自语:“五年了,你快出来了吧,我已经等了你三年!” 白林眼中寒光闪过,就是因为这个人,他的父母才会一死一残。 若不是他,今年自己应该大四了吧? 五年前,为了一块田地的征收,张洪虎带了十几个人,冲进他的家,活活打死了他的父亲,又打残了她的母亲 而他只被判了五年,罪名是过失伤人,因为是群殴,连主从关系都没搞清楚,就草草结了案。 白林一直没有走出大山,张洪虎就是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臭婆娘,你要是敢到处告我,等我出来,弄死你儿子。” 张洪虎最后说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刀悬在白林的头上。 “在我走之前,必须弄掉他!” 白林收拾好木盒,来到了后山山腰。 这里有一处开阔地,大约六十个平方,白林一有空就会在这里锻炼身体。 一个简陋的木架单杠,上面还挂着一个沙袋。 单杠旁边是各种型号的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