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退从秦王的田里出来，又去北平周围的荒郊，查看各处田庄的耕作状况。</p>
入目所见，农田已经被庄户提前翻过，做好了播种的准备。</p>
他再度捻起一把土块。</p>
不出意外，这里的水量保持更差。</p>
而且田庄没有专人规划，耕作方式更为粗糙，对水分的消耗更大。</p>
一旦赶上了旷日持久的旱情。</p>
许退基本可以下结论，这片田庄的庄稼会死得很快，里面的庄户和靠着这片土地供食的人家，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沦为难民。</p>
他立刻喊来一众弟子，给他们讲解自己发现的问题。</p>
紧接着，又把解决办法的重任抛给众人。</p>
弟子们谨记夫子所言：五谷者万民之命。</p>
这也是农事院存在的意义。</p>
他们分散开来考察田地的状况，然后根据这两年来的所学与心得，给出各自的建议。</p>
许退是实干的人物，他的弟子提出的意见，也不会是假大空的“祭祀求雨”和“轻徭薄赋”。</p>
问题出在田和人的身上，就要从这些方面做调整。</p>
有的认为要调整耕作方式。</p>
有的认为要着手积攒水源。</p>
许退让弟子们挨个讲解，并且给出理由，然后再做出点评。</p>
应对天灾，从来都没有固定的答案，因为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p>
许退的稼穑之术已经被弟子学去。</p>
换而言之，每个弟子都相当于一个小的许退。</p>
与他们交流，同样可以让许退完善自身的方案。</p>
朱狗蛋认真听着师兄弟们的对策，望着面前的田垄正在思索。</p>
他是大明皇长孙。</p>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引导他要如何处理政事。</p>
不论皇帝还是太子，都默认他长期呆在农事院，跟着许退学习稼穑之术。</p>
但朱狗蛋在父祖的耳濡目染下。</p>
他相较于同龄人，天然有着一种大局观念，不是从一个人的角度，而是从一个县，一个州，乃至大明的层面看问题。</p>
这样一来，可以调用的资源就更多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就多了。</p>
许退看着发呆的朱狗蛋，心里对这个出身高贵的徒弟，其实是寄予了厚望的。</p>
为君者，若是能让国朝安定，让百姓吃饱饭。</p>
那这就当得上“圣皇”二字。</p>
在许退看来，朱狗蛋假以时日，就有可能成为一个身上带着农家烙印的圣皇。</p>
他立即开口：“小朱，你的主意呢？”</p>
朱狗蛋意识到夫子在喊他，立即起身，答道：“弟子想要推行区田法。”</p>
“区田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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