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二奶奶那件事,对方那些人证,显然是事前就商量好的,那些人证,全都是与咱们家有怨的,以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恨他们的人应该有很多,这些情况,就算派出所不清楚,调查的时候,随便找个人都能问到,人证,谁能保证‘人证’说的就是真话?”</p>
李淏阳的话,让李辉翔眼神一亮,他心里清楚,李淏阳这是联想到了自己被‘全校通报’这件事。</p>
他被全校通报,说穿了,无论是班导师还是校领导班子,心里都很清楚事情的真相,因为没有人比冤枉你的人更明白你所遭受的冤枉。</p>
对方父母是教育部门公职人员,对校方来说,这是硬茬。</p>
柿子,当然是要挑软的来捏。</p>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对于自己学生的家庭情况,班导自然是有所了解的,按照他们的了解直观且简单‘明了’的便做了决断。</p>
他们又如何知道,他李辉翔是什么样的人?他与妻子又是如何教导李淏阳的?</p>
就比如此时此刻,李辉翔明知道李淏阳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心有所感,身为父亲,李辉翔应该是要趁热打铁,无论是引导、教导或是直接给出建议,要如何处理这件事。</p>
然而李辉翔却没有,而是朝李淏阳问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种情况很无奈,你想一想,还有比这种情况更无奈且无助的情况吗?”</p>
闻言,李淏阳顿时陷入了思考,可显然,他的年纪决定了他的经历,并不能给他此时的思考提供太多的帮助。</p>
但是李淏阳清楚,父亲既然这般问了,那么答案一定是肯定的。</p>
他看着李辉翔:“爸爸你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的,但是我想不到。”</p>
李辉翔对他笑了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明了什么?”</p>
“有理,但是说不清,表达能力有问题?或者,是这个兵,胡搅蛮缠,让这个秀才乱了方寸。”李淏阳若有所思,思索道。</p>
李辉翔不置可否,“既是秀才,表达能力当不会差,兵,胡搅蛮缠,但是,至少也给了这秀才讲理的机会,既然这个兵给了这个机会,说明,这个兵也并非是不讲理之人,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个理,没有讲清。”</p>
李辉翔这般引导,李淏阳更加疑惑了,无论是秀才还是兵,既然都是讲理之人,那为什么这个理还是讲不清呢?</p>
“能力问题?各持己见?这个理,并非是同一个理?”</p>
听着李淏阳的嘀咕,李辉翔脸上笑意越发浓密了一些,“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各持己见,这是必然,但至少,说明,他们所处的环境,是有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的,讲不清,那就是能力问题了,所以他只是个秀才,不是举人,更不是贡士、鼎甲,而秀才,在咱们国家长达数千年封建时期,不过是通过童试之人的一个称谓,在童试之上还有乡试、会试、殿试。说明与这个兵对弈讲理的秀才,可能是个孩童,由此可见,这个兵,为什么只是兵,不是‘总’更不是将,所以,这句话,想要表明的就是能力。”</p>
李淏阳恍然点头,李辉翔接着开口:“比这种情况更无奈且无助的是,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或者,有这么个地方,但是讲的理,必须由这个地方的负责人说了算。”</p>
李淏阳心有所悟,他看着李辉翔:“爸爸,你的意思是,当时,爷爷为了二爷爷与二奶奶的事情,去找这个讲理的地方了。”</p>
李辉翔朝李淏阳点了点头,李淏阳继续道:“根据你先前描述,当年你和爷爷在鱼塘上聊起这件事,爷爷说自己有关法律,是现学现卖,也就是说,在那个说理的地方,爷爷并没有把理说清楚,是因为能力?”</p>
“你太小看你爷爷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高中生,在当时,掌管那所谓讲理地方的那些人,大多数的文化水平也只是初中水平。而且,在你二爷爷、二奶奶被带走之后,你爷爷找了咱们老家那个村子所有人家了解情况,据你爷爷了解到的情况,那些所谓的人证,在事发之时,都有人能够证明他们并不在现场,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替你二爷爷二奶奶作证。”</p>
“为什么?难道说......二爷爷二奶奶也不受待见?”</p>
李辉翔摇了摇头:“要说不受待见,在那个村子,在当时的年轻一代,只有你爷爷。”</p>
李淏阳不明所以,“这又是因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