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投向了窗口外。此时,大厅里人头攒动,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玻璃,有气无力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只见那位面容憔悴到令人心碎的年轻人木然地杵在那里,宛如一尊被抽去了灵魂的雕像。他那头发乱得好似经历了一场狂暴飓风肆虐后的鸡窝,仿佛已经许久许久未曾经历过梳洗的呵护,丝丝缕缕的发丝肆意地胡乱纠缠在一起,毫无秩序可言。他低垂着脑袋,双肩像是被沉重的担子压弯了一般,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p>
他的双眼布满了如同密密麻麻交织的蛛网般交错纵横的血丝,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犹如两口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枯井。脸色苍白得毫无半丝血色,恰似一张饱经岁月无情侵蚀、破旧残损不堪的白纸,嘴唇干裂的程度触目惊心,一道道口子仿若干涸已久、裂痕纵横的河床,粗糙得让人心疼。他无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却似乎并没有缓解那份干裂带来的不适。</p>
他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灰色衬衫,衣角从裤腰里半耷拉着,显得狼狈而又凌乱,裤子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渍,仿佛是岁月留下的难以磨灭的斑驳痕迹。脚上那双皮鞋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主人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他的双手不停地互相用力搓揉着,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令人揪心的苍白,双脚也在焦躁不安地来回快速挪移,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整个人就像一只置身于滚烫炽热的热锅上、惊慌失措且无处逃窜的蚂蚁。</p>
在他瞧见我的那一瞬间,原本黯淡无神、毫无一丝光彩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般急切而又炽热的璀璨光芒。他极其熟络地冲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大哥您可来了,窗口这办理业务的姐说我爷爷的房子不能赠与给我爸。为了这事儿,我们一家人按照您之前给予的帮助来回折腾了漫长无比的时间,真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巨大力气。可谁能想到,到最后这业务居然还是办不成!我都快被这无尽的忧愁折磨得心力交瘁了,家里的老人还眼巴巴地盼着这事儿能有个满意的着落呢。”说着,他仿若发狂一般狠狠地抓了好几把自己的头发,脑袋都快被自己薅得近乎光秃了,几缕头发可怜地飘落在地。</p>
旁边一位心地善良的大爷赶忙说道:“小伙子,别这么心急如焚的,咱们沉下心来再好好琢磨琢磨办法。”大爷皱着眉头,满脸的同情,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p>
年轻人带着饱含浓浓哀愁的哭腔回应,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死结,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乱麻:“大爷,能想到的办法我统统都尝试过了,可结果还是不行啊。”说着,他绝望地用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分崩离析,整个人犹如在狂风中飘摇不定的落叶。</p>
这时,另一位排队的大姐也忍不住开口搭话:“是不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材料没有准备周全呀?”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向年轻人投来关切的目光。</p>
年轻人一脸的迷茫与无助,急得在原地不停地疯狂直跺脚,像个失去了方向指引的陀螺般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该准备的我真的是无一遗漏地都准备了,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究竟还缺些什么了。”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p>
此时,周围的群众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p>
“这事儿啊,估计是手续太过繁杂琐碎,年轻人一时半会儿没能清晰地搞明白其中的关键要点。”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颇为斯文儒雅的中年人摇着头,神情凝重严肃地说道,“不过这手续确实也应该简化简化,不然太折腾人了。”中年人扶了扶眼镜,脸上写满了无奈。</p>
“也有可能是政策有了新的调整变化,他们没能及时准确地跟上节奏步伐。”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若有所思、神色忧虑地猜测道,“但这也不能全怪老百姓啊,谁能时时刻刻盯着政策的变动呢。”妇女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眼中满是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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