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娃看看周意又看看蕾蕾，蕾蕾还是蒙在被子里，石娃眼眸耷拉下来，他不知道蕾蕾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他是故意的。
迟钝的石娃看了蕾蕾这么久也已经明白她不想理他了。石娃很难过，仰头看向周意，“你，不会骂她吧。”
周意回他个笑容，“不会。她是我的女儿，我会和她聊聊。周姨感谢你包容她。”
石娃眨了眨大眼睛，没再说什么，这个小男孩不知道还能些什么。他低头出去了。
肖阳收拾得差不多了，和周意对视，点了一下头也出去了。
房里就剩周意和蕾蕾了。
周意看着床上裹着被子仍然小小一只的蕾蕾，眼泪莫名流了出来。
童年的不幸只是开始，后面才是炼狱。
前世，周意也曾是愤青，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小时候，有好几次试图用做坏事，出格的事来引起父母的关注，可，她的父母只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帮助。
呼，周意收回思绪，用力瞪着楼板，让眼泪倒逼回去。
吸了吸鼻子，轻轻扯着蕾蕾的被子，边扯边说：“蕾蕾，我们谈谈，可以吗？”
蕾蕾似乎止住了哭，周意加大力度，蕾蕾的脸慢慢露出来，“蹭！”蕾蕾又把被子抽回重新盖住脸。
周意生气手一甩，起身看着窗外，她能忍到现在已经到极点了。
算了，老娘不伺候了。
周意向外跨步，“妈妈……”
蕾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鼻音很重，听得出哭了很久。
周意做了个深呼吸，没有转头，淡淡道：“你想好聊了吗？”
蕾蕾看着周意的背影，妈妈果然不爱她。
周意耐心耗得差不多了，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你说话，如果没有，我要去吃早饭了。”
“妈妈，妈妈我，我好，好了。”
蕾蕾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
周意揉揉脸，让表情没那么僵硬，准备好了转身，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向蕾蕾，没有说话坐到床边。
蕾蕾已经坐起，紧张看着周意。
周意拉起蕾蕾的手，“孩子，你对你的行为有话要说吗？”
蕾蕾又开始哭了，她想说她后悔了，她不是故意的。可，妈妈会原谅她吗？妈妈觉得她是坏孩子，会不会因此不要她？
只一分钟，蕾蕾的思绪已百转千转了，最终也没有开口。
周意拼命转移视线来掩饰眼中的失望，叹了口气道：“你是妈妈的宝贝。”
周意顿了顿，蕾蕾抬头看她，眼里闪着光。
周意也看着她，用尽量平和的语气：“你有想过，石娃是谁的宝贝？”
周意顿住，给蕾蕾留了些时间思考。
蕾蕾眼睛不停眨着，她不止思考周意的问题，还思考周意问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成长环境迫使她练就了察言观色和敏锐的感知。
见时间差不多了，周意又道：“你是妈妈的宝贝，如果妈妈今天打了你，你肯定心碎了。”
蕾蕾的心抽了一下，她的确以为刚刚妈妈会甩她一耳光，她也是因此害怕的哭了。
“那你打碎了石娃的宝贝，他伤心吗？”
蕾蕾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周意试着引导她，“你自责，所以拒绝沟通，然后把这份责任强行压在石娃身上，甚至可能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人身上。可石娃做了什么？”
蕾蕾开始皱眉，周意继续：“石娃这个孩子是反应慢一点，但往往就是他的这份钝感力让他保留了童心，善良，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