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保持缄默的谢怀胤垂着头走上前,面对着母亲顾宛虞和弟弟谢云策,深深地一揖到地,沉声道:“母亲,怀胤承认错误,我愿意如数从月银中扣除三百两,赔偿此次过失。” 顾宛虞缓缓开口:“怀胤,你既然能承认错误,并主动提出赔偿,这很好。但是,你必须明白,侯府的规矩不是儿戏,尤其是你作为长子,更要严格自律。” 谢云策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和不以为然,他用手堵住耳朵,不想再听母亲的责备。然而,当他看到谢怀胤那诚挚的态度,心中不禁有些波动。 自己这次确实错了,不仅超出了规定的感谢金,还显得十分无礼。 “母亲,我……”谢云策刚想开口,却被顾宛虞打断。 “云策,你听听你哥哥的话,你看看他的态度。你年纪虽小,但也要懂得尊卑有序,不可胡闹。”顾宛虞语气严肃,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关切。 谢云策低下了头,脸上露出几分懊悔。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母亲,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也愿意像哥哥一样,从月银中扣除三百两作为赔偿。” 顾宛虞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认错赔偿,那么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但是,云策,你要记住,下次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误。” 顾宛虞火冒三丈,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云策,你这是何等奢侈!我们忠勇侯府虽非寒门,但如此挥霍,成何体统!”顾宛虞的情绪显然还未平复,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态。 谢云策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并未被母亲的愤怒所影响。他轻描淡写地说:“母亲,我知道您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想个解决的办法。” 顾宛虞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知道,拾金者的期待不能辜负。但这笔钱,你如何偿还?” 谢云策微微一笑,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母亲,不如这样,我先垫付这笔钱,之后从我的月银中扣除。这样既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又不会影响府中的用度。” 顾宛虞眉头微微一皱,她下意识反驳:“云策,你并非我的亲子,我为何要为你垫付这笔钱?” 谢云策的神情微微一滞,但他很快恢复平静,轻声道:“母亲,虽然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但名义上,您是我的母亲。我既然做了错事,理应承担后果。” 顾宛虞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息:“名义上的,是啊,名义上的。既然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谢云策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深知母亲这句话意味着同意。他立刻补充道:“母亲,我会尽快还清这笔钱,让您放心。” 顾宛虞轻轻点头,表情逐渐放松。 “云策,你可知错在哪里?”顾宛虞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 谢云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母亲,我知道我错在奢侈挥霍,不顾家规。我愿意接受惩罚,以弥补我的过错。” 谢怀胤上前一步,道:“母亲,既然云策有难,我愿意先拿出我的一百两银子,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忠勇侯夫人顾宛虞坐在首位,眼神淡淡地瞥了谢怀胤一眼,语气冷淡:“怀胤,你这是何苦?你弟弟的责任,应由他自己承担。” 谢怀胤眉头一皱,还想分辨,却被谢云策抢先开口:“母亲说得对,我自己的责任,我自会承担。怀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银子,我却不能收。” 顾宛虞冷冷一笑,目光转向谢云策:“云策,你以为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避责任了吗?” 谢云策脸色一红,正想反驳,顾宛虞又道:“怀胤的那一百两银子,本应该用来给你找玉佩的感谢金。你以为我会让你拿着这笔钱去解决你的麻烦?” 谢云策一愣,随即反驳道:“母亲,您这是何意?难道在我心中,玉佩的价值就值一百两银子吗?” 顾宛虞淡淡地看着他:“云策,你以为你很懂吗?玉佩的感谢金,不过是一两银子。怀胤的那一百两,是用来感谢他为你找到玉佩的。” 谢云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您……” 顾宛虞冷冷地打断他:“云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凭借你的意愿来决定一切吗?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只是名义上的。” 谢云策脸色一白,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但他却无法反驳。 谢怀胤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上前,轻轻拉住谢云策的衣袖,低声道:“云策,母亲说得对,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笔钱,我愿意借给你,但你要记住,你欠下的,不只是钱。” 谢云策转头看向谢怀胤,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坚定地说:“我知道,我会还的,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 顾宛虞看着他们,心中暗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谢怀胤和谢云策一起退出房间,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谢云策恼怒至极,愤恨道:“两百九十九两和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顾宛虞呵呵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轻声道:“云策,你这是在跟谁生气?两百九十九两和三百两,看似只差一两,实际上却是态度问题。” 谢云策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正要反驳,却被顾宛虞挥手打断。 “记得前些日子,你亲自去街上询问粮食价格吗?你可知一两银子可以购买多少粮食?” 谢云策一时语塞,他确实去过街上,也询问过粮食价格,但那时并未多想。 顾宛虞继续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五斗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上一个月。你如今却因为这两百九十九两和五百两的差距,如此愤怒,是否觉得太过分了?” 谢云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仍不死心,强辩道:“可是母亲,那两百九十九两和五百两,终究是有差距的。” 顾宛虞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慈爱之光,轻轻拍了拍谢云策的肩膀:“云策,我知道你心中不满,但你要明白,这世间之事,并非都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