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股文，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出题、中股、后股、束股、收结等部分组成，其中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又要用排比句、还要做到押韵。 制式繁琐，想写成已是不易，写得出彩更难，还需长久训练。 </p>
磨好墨，沈逾白收了手，静静站定，闭目打腹稿。 </p>
郑氏等人见状以为他写不出，纷纷大喜。 </p>
罗氏紧张得指甲扣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p>
一边是奋笔疾书，一边是不落笔，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p>
沈二爷无奈地长长叹口气。 </p>
这场比试结果已出了。 </p>
朱先生却是欣喜地捏着胡须，只觉得这几日的郁气在此刻尽数吐出。 </p>
就在此时，沈逾白动了。 </p>
他拿起笔，在纸上破题：君子者，德才兼备之人也，“不器”者，不拘于一用，有广大之能与德之谓也。 </p>
承题：夫君子于世间，非若器之限于一途…… </p>
见他动笔后毫不停顿，而沈鸿业书写片刻就要停顿思索，郑氏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在一众秀才童生面前说话，只能干着急。 </p>
朱先生脸上的笑也淡了许多。 </p>
今日比试，两人均是站着答题。 </p>
不过片刻，沈逾白额头布满汗珠，显然是有些熬不住。 </p>
他咬紧牙关，馆陶体小字在笔下倾斜而出。 </p>
只是熬得越久，他身子颤得越厉害。 </p>
对面的沈鸿业倒是纹风不动，只是时常挠头表明他做这篇文章实属不易。 </p>
渐渐地，沈鸿业急躁起来。 </p>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对面的沈逾白，见沈逾白未有丝毫停顿，忍不住猜想沈逾白究竟是胡写还是真能做文章。 </p>
想得多了，心更浮躁，竟一句也想不出来。 </p>
目光更多集中在沈逾白身上，就看出沈逾白的异常。 </p>
他竟盼望沈逾白能晕过去，这场比试他就能不战而胜。 </p>
对面的沈逾白摇摇欲坠，却始终强撑着。 </p>
这样一篇文章多是三百字左右，沈逾白半个时辰内写完，脸上已是毫无血色，连身子都在摇晃。 </p>
放下笔，沈逾白勉强道：“学生已写完。” </p>
眼看他双腿打颤，怕是连一步都走不动，族长赶紧让儿子沈泽端了把椅子给他坐，又将文章捧给朱先生。 </p>
朱先生拿到试卷扫一眼，立即变了脸色，不由得坐直身子细细研读。 </p>
文章一气呵成，虽辞藻不算华丽，却端庄秀美。 </p>
朱先生一拍大腿，惊呼一声“好”，随即传递给沈族长。 </p>
沈族长看得抚须点头，脸上笑意再止不住。 </p>
等五人都看完，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p>
沈二爷欣喜道：“光凭这篇文章，便是县试与府试也能过了！” </p>
“小小年纪便能写出如此文章，实在出色。” </p>
朱先生也是连连赞叹，也总算明白沈族长为何会为了这个后生来敲打他这个秀才。 </p>
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言论，朱先生脸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p>
单凭这篇文章，便是远远胜过沈鸿业了。 </p>
朱先生看向沈鸿业：“鸿业文章可写成了？” </p>
沈鸿业压紧了面前的纸张，大汗淋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