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道：“老哥，你这是看好我要办的大事？”</p>
托明阿摇头道：“不看好，完全不看好。”</p>
苏曳道：“那您这二十万两银子，可很有可能就打了水漂了。”</p>
托明阿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哪能保住现在的官职和富贵？这笔银子就算打水漂，也是应当的。我们旗人钱没了可以在赚，若是没有了义气，那这个人就完了。”</p>
苏曳道：“老哥，我确实缺银子，所以也不和你客气了，这笔银子一年半后，连本大利还给你。”</p>
还什么还啊？</p>
到时候你背负一两千万银子的巨债，彻底破产，根本还不了了。</p>
“老哥……”苏曳正色道：“有一件事情，我嘱咐你。”</p>
托明阿道：“你说。”</p>
苏曳道：“接下来，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尤其是对洋夷之事，一个字都不要提。”</p>
托明阿道：“怎么？要出事？”</p>
苏曳道：“总之，你记住我的话，我总不会害你。”</p>
托明阿道：“那是自然，我们兄弟是过命的交情。”</p>
苏曳道：“另外这段时间也不要和发逆冲突，尽量相安无事。”</p>
托明阿道：“这点倒是不用兄弟吩咐了，我哪里愿意去招惹他们呀？”</p>
接着，他忽然道：“我倒是有一句话，要嘱咐老弟。”</p>
苏曳道：“老哥请讲。”</p>
托明阿道：“万一你这边局面彻底崩坏的时候，就带着家人跑吧，越远越好。我愿意派人去京城把你家人接来，我这边派人，更掩人耳目。”</p>
呃？！</p>
足足好一会儿，苏曳道：“那多谢老哥了，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开口。”</p>
托明阿道：“没别的，咱就是讲义气。”</p>
……</p>
次日，来的宾客就更多了，整整摆了几百桌的宴席。</p>
尽管是纳妾，但是整个礼仪和娶妻也没有多少区别了。</p>
甚至白飞飞也有些为晴晴打抱不平，因为当时迎娶大姐姐的时候，尽管也很正式，但可没有这么大的场面。</p>
但没法子啊，要敛财啊。</p>
晚上！</p>
整个酒宴到了最高潮。</p>
因为纳妾，不能拜天地，不能拜高堂。</p>
但是，却给了相近的礼仪。</p>
这也是尽可能给沈葆桢一个体面。</p>
“礼毕！”</p>
“送入洞房！”</p>
甚至众人望向沈葆桢的目光，都多了几分钦佩和怜悯。</p>
……</p>
苏曳当然不能直接就进入洞房了，依旧要先应酬。</p>
一个半时辰后，酒宴结束，宾客散去。</p>
很多人，甚至没有留宿，而是连夜乘船离开。</p>
整个九江城显得些许静谧。</p>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苏曳已经是大厦将倾。</p>
今夜的热闹，已是最后的喧哗，众人来成全他最后的体面。</p>
也算是为他的奇迹生涯，来一场尚可的落幕。</p>
整个酒宴之上，无一人在苏曳面前聊他要办的大事，甚至只字不提。</p>
但也就是这个只字不提，才反应了他们的心里话。</p>
而此时江面之上，依旧船只密布，上下齐游。</p>
有的船只离去，而更多的船只，依旧载着源源不断的物资前来。</p>
几百里之外的地方，巴厦礼乘坐的小火轮，正拼命朝着九江城赶来，望着长江两岸，他夜不能寐。</p>
再更远的地方，另外一艘舰船挂着大英帝国的旗帜，孤零零出现在天津大沽口海面之上。</p>
“当当当当当！”大沽口炮台，顿时想起了刺耳的钟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