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毁他道心，毁他信仰。</p>
但是，这些书非但不是在毁他的信仰，反而是在升级他们的信仰。</p>
苏曳在肯定他们，只不过从一个更高的视野，让他们看到对错，得失。</p>
让他们看到太平天国的幼稚性，初级性。</p>
李秀成、李世贤等人整整看了四五年了。</p>
而陈玉成，刚刚开始看，颇有振聋发聩，汗流浃背的感觉。</p>
朝闻道，夕可死也的感觉。</p>
这些书籍对于其他人，没有那么大的威力。</p>
但这群人，拥有特殊的信仰，而且进行了非常深入，长久的思考。</p>
偏偏，他们的思考是不透彻的。</p>
因为没有人从更高维度去引导他们，冯云山是这个思想体系的建立者，但他早早就死了，所以太平天国早早就失去了精神引导者，洪仁玕完全是半桶水。</p>
所以，太平天国的高层都面临着精神思维困境。</p>
他们深深觉得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但是又错误百出，找不到出路。</p>
如同无头苍蝇，横冲直撞，看不到希望。</p>
而苏曳这些书籍，是几十名现代学者，通过太平天国的相关理论书籍，对他们量身定制的。</p>
所以，这还得了？</p>
陈玉成看完之后，就觉得可怕。</p>
怎么有人会这么聪明，这么高瞻远瞩，自己这些人思考不透的问题，完全一点就通了。</p>
自己能够感知到错误，但不知道错在哪里，为何错，又该如何修正。</p>
这些书籍都写得清清楚楚。</p>
真正的振聋发聩。</p>
关键是整个天下人都在否定太平天国的精神路线，都批判成了臭狗屎。</p>
一开始，太平天国的高层还能坚持己见，但是随着太平天国的命运走向凋零，他们也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p>
觉得自己的道路是不是错误的，是不是永远走不通。</p>
他们坚持信仰，是因为这辈子为之付出了所有。</p>
否定信仰，就是否定自己的一生。</p>
但是苏曳赠书中，却高度赞扬了他们的精神思路。</p>
而且不是客套的，是发自内心的赞扬。</p>
马克思说太平天国是第一个具有共产主义特征的政权。</p>
所以，苏曳赠书中引用大量的马克思相关哲学，并且用这个时代的文字阐述出来。</p>
这种精神共鸣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p>
此时，陈玉成才知道为何林启荣，曾天养等人，一心向往苏曳。</p>
为何李秀成几乎不愿意和苏曳作战了，为何李世贤在嘉兴一战之后，直接选择了精神上的投诚。</p>
因为这些被赠书的年轻人，很多人是把苏曳当成精神导师的。</p>
尽管经历惨败，但此时在天国内部，陈玉成和李秀成在士兵中的威信还是最高的。</p>
林启荣和二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因为他从九江返回天京之后太低调了，极少出战，获得的胜利不多。</p>
当然还有一点更重要，那就是他心向苏曳，所以对天国这边就不坚定了。</p>
反而陈玉成，李秀成这边锋芒毕露，屡战屡胜。</p>
所以，如果陈玉成真的打算叛变投降的话，那曾国藩拿下天京城完全是轻而易举。</p>
陈玉成威信高，掌握着天京城三分之一的兵力。</p>
不管是开城投降，还是出现内讧，杀伤力都巨大的。</p>
那天晚上，曾国藩和陈玉成彻夜长谈，聊的核心就是汉家荣光。</p>
之前一直是陈玉成劝曾国藩反清自立，如今恰恰反过来了。</p>
那天晚上，陈玉成和曾国藩的交流，是否出自于真心？</p>
他是否被曾国藩打动了呢？</p>
真的被打动了。</p>
在陈玉成看来，天国也已经没有希望了。</p>
林启荣、曾天养等人都被苏曳收买了，李秀成、李世贤等人也被苏曳彻底影响了。</p>
未来，天国很可能彻底落入苏曳的手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