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道：“在民间散布流言，会有证据吗？而且接下来叶赫那拉氏肯定会躲起来，再也不见人了。三日之后的祭祖大典，就是唯一的机会。”</p>
“列祖列宗牌位在，文武百官在，皇上在，两宫太后在，苏曳也在。”</p>
“其他任何时候，让人散布流言，没有任何作用。”</p>
“哪怕朝堂之上，随便找一个官员公开指认说西太后怀孕了，又有何用？直接就被当场处死了，谁敢验明真假？”</p>
“所以，这个公开指认之人，地位一定要高。”</p>
“而且有列祖列宗在场，才能奏效。”</p>
“或者更加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四个人中要选一个人，爆出此事，拉苏曳下马。”</p>
端华道：“这件事情，目前有几个人知道？”</p>
肃顺道：“加上我们四个，总共五个人。”</p>
端华道：“那我们四人当中，谁在三日后祭祖大典爆出此事？”</p>
这是自杀性攻击，爆出此事，就算把苏曳拉下马，自己也必死无疑。</p>
四个人面面相觑。</p>
军事改革一事上，四个人跳得最恨。</p>
成王败寇，现在苏曳在战场上大获全胜，那该倒霉的就是他们了。</p>
公开指认西太后怀孕，真就是殊死一搏。</p>
这和指认晴晴大格格怀孕是不一样，这可是西太后。</p>
甚至称得上是同归于尽。</p>
谁做这个出头鸟？</p>
足足好一会儿，肃顺道：“抽签吧。”</p>
四个人点头，表示愿意抽签。</p>
肃顺拿出四个签，三长一短，在背后打乱，而后放在面前，让三人抽签。</p>
谁抽到短签，谁发动这次自杀性攻击。</p>
三个人依次抽签。</p>
端华抽出，是长签。</p>
载龄抽出，也是长签。</p>
两个人长长松了一口气。</p>
军机大臣领班，铁帽子怡亲王载垣，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祈祷。</p>
千万不要是我，不要是我。</p>
然后，他伸手去抽签。</p>
结果，是短签。</p>
他要发动这一场自杀性攻击。</p>
抽完之后，他整个人微微一颤，如同雷击。</p>
肃顺道：“如何？”</p>
载垣颤抖道：“愿赌服输！”</p>
肃顺，端华，载龄等人朝着载垣深深拜下道：“大清的江山社稷，就交给怡亲王了。”</p>
载垣咧嘴一笑。</p>
肃顺直接跪下来道：“怡亲王高义。”</p>
端华，载龄两人也跪下来，道：“怡亲王高义。”</p>
怡亲王载垣面色铁青，却咬牙道：“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死得其所，死得其所！”</p>
“三日之后，祭祖大典，把苏曳拉下马。”</p>
而后，四人散去。</p>
哪怕拼命掩饰，怡亲王载垣走出肃顺宅邸的时候，也完全是魂不守舍的，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踉跄跌了一跤。</p>
这一幕，立刻被肃顺府中的某一双眼睛捕捉。</p>
……</p>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怡亲王载垣，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p>
他对周围人的问候之声充耳不闻，也没有进入房间睡觉，而是直接进入到自己的书房之中。</p>
并且提前把任何人都赶了出去。</p>
进入黑漆漆的书房，他哆嗦着点燃了烛火。</p>
却发现书房里面，多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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