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知道那一句话，否则用在苏曳身上，再适合不过了。</p>
你背叛了自己的阶级。</p>
崇恩道：“所以我现在明白了，这样挺好的。”</p>
“晚得罪，不如早得罪。”</p>
“得罪的越彻底，改革得也越彻底。”</p>
“现在所有八旗王公都排挤你，孤立你，正好是改革的大好时机。”</p>
“我崇恩也算是你半个阿玛，咱们做！”</p>
“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彻底，大不了我这个无用之身，粉身碎骨而已。”</p>
左宗棠也大声道：“对，做！”</p>
“其实，从裁撤八旗军之后，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如今刚好抛弃幻想。”</p>
“灰尘不扫，是不会去的。”</p>
“难道我们还指望着旗人自我觉醒，自我革新吗？”</p>
“王爷，我们原本还打算着徐徐图之，先吹风，再缓冲个几年，现在看来不需要了，直接雷霆之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p>
田雨公道：“反正，就算推迟几年改革旗务，这些旗人勋贵依旧不会拥护你。那晚改革，真就不如早改革了。”</p>
“杀，杀，杀……”陈玉成兴奋道：“谁反对，就杀谁，反正也就是几百万旗人而已。”</p>
顿时，所有人朝他望去。</p>
你那么兴奋做什么？</p>
“看我做什么？”陈玉成道：“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几百万旗人赶出京城，我们直接拥护大帅在南京登基，然后率领大军重新杀回来，定鼎天下。”</p>
众人不言，不是觉得陈玉成荒谬，而是他的直中本质。</p>
要论革命之彻底，这群投降过来的天国班子最彻底。</p>
……</p>
半夜时分。</p>
苏曳仰望月空。</p>
其实，改革旗务，他真的想要徐徐图之的。</p>
因为裁撤八旗，军事改革，眼看着就要大获成功了，肃顺、端华等反对者已经被杀头了。</p>
最最紧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p>
其实，可以稍稍缓一口气了。</p>
改革旗务，先吹风，再定方案，再缓冲，好几年后再推行。</p>
就是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p>
但是现在苏曳却发现，这种大事，可能真的没法徐徐图之。</p>
因为，复辟的力量太大了。</p>
走回头路的力量太大了。</p>
这次回京城，所有人都觉得不要操之过急，所有人都不愿意做。</p>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必要改革旗务。</p>
甚至，很多人的意思很清晰。</p>
裁撤八旗，军事改革，这么难的事情，都已经做成了，已经很了不起了，百年未有之大事。</p>
所以，可以歇一歇了，缓一缓了。</p>
不仅仅慈安太后这样觉得，甚至苏曳也有这样的心思。</p>
毕竟，一张一弛嘛。</p>
国家不能这样折腾，要休养生息。</p>
但是，可能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折腾。所谓的休养生息，很可能就会变成心安理得的懈怠。</p>
如此一来，改革可能会半途而废。</p>
这和僧格林沁麾下的八旗新军不就是很像吗？</p>
编练新军之后，觉得战斗力超强，那么就不用那么苦了，很多纪律也就不用遵守了，日常艰苦的训练也不必继续了。</p>
就这样，短短时间内，战斗力大大滑落。</p>
现在无数人在拉后腿，复辟力量如此之大，所以改革就是非进即退。</p>
只能一往无前。</p>
所以，改革旗务，不能徐徐图之。</p>
就是要继续下猛药，用狠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