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忍不住道：“宝儿，你和王爷聚少离多，可觉得幸福吗？”</p>
“幸福啊。”沈宝儿道：“夫君乃是天上之人，相聚一日，便胜人间无数。”</p>
“说一句凉薄之话，此时回想张玉钊，竟然仿佛隔世，就仿佛……我的记忆出现了某个断层，有几年的时光消失了一般。”</p>
沈葆桢笑道：“这话你留着对王爷说吧。”</p>
“但是，有你这个女儿，为父也真是骄傲。”</p>
沈葆桢确实骄傲，苏曳众多女子之中，洪人离有权力，没有孩子。</p>
寿禧公主名分高贵，是正妻，但是不掌握权力，而且这一胎大概生的是女儿，沈葆桢妻子仔细看了很多遍。</p>
晴晴大格格，有儿女，有权力，但是她生性淡薄，不爱管事。</p>
唯独他女儿沈宝儿，有儿女，而且还是苏曳身边的机要秘书，掌握了一些核心之事。</p>
尤其这次和曾国藩面谈，沈葆桢内心充满了优越感。</p>
之前他对曾国藩是仰视的，但现在……</p>
他看到曾国藩，内心只有一句话，不管你这次降还是不降，你这辈子都追不上我沈葆桢的高度了。</p>
……</p>
美国公使，俄国公使前来拜会曾国藩。</p>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密会了。</p>
“不要被苏曳吓住，这一次他面对的敌人，不在是国内，而是我们。”</p>
俄国公使道：“我们和苏曳之间的战争是注定会爆发的，我们在远东中俄边境的军队，已经超过了五万人。”</p>
“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我们俄国人和英法打了个平手，可见我们战斗力如何之强？”</p>
“而三四年前，区区一万英法联军，就打败了清廷十万大军。”</p>
“我们的战斗水准，完全不亚于英法联军。而北方战场严寒，更加适合我们作战。”</p>
“我们出动五万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完全可以消灭苏曳十万大军。”</p>
“而苏曳有十万大军吗？没有，远远没有。”</p>
“另外，我们的舰队已经万里迢迢从欧洲赶到了远东，英国人休想再用海盗战术袭扰我们在远东的大后方。”</p>
“而接下来，在清国的西北，至少会有三股叛军，超过几十万人，其中一半叛军接受我们的影响和控制。”</p>
“所以，这是你们湘军千载难逢的机会。苏曳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敌人，这一次他注定会覆灭。”</p>
“你应该大胆地拒绝苏曳的招降。”</p>
俄国公使，重复了一遍又一遍。</p>
美国公使，还有英国爵士威妥玛，也在边上抽着雪茄。</p>
俄国公使说完条件之后，美国公使道：“我们国内的南北战争已经要进入尾声了，而且因为苏曳九江经济实验区的成功，所以我们也打算在日本，在中国进行全面的投资。长期以来，我们双方进行了深入愉快的合作。所以我觉得你们湘军，应该主导南方的洋务运动大权，而不应该全部交给苏曳一人。”</p>
威妥玛道：“很多英国财团在苏曳身上发了大财，但还有更多的财团已经挤不进他们的利益圈了。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掌握南方几省，而且很多原材料都是你们省份出产的。九江的条件根本就不够好，武昌，扬州，苏州，上海的条件都大大超过了九江。只要有足够的技术，足够的金钱，我们完全可以复制出第二个九江，第三个九江。”</p>
“苏曳太强势了，哪怕大英帝国面对他，很多时候也不得不低头，尤其他最近提出了禁绝鸦片，就完全侵犯了大英帝国的利益。”</p>
“所以不管是首相，还是国会，都希望打破苏曳在清国的权力垄断，我们也愿意全力扶持你进行洋务运动。”</p>
“或者更直接地说，我是想要竞争大英帝国驻中国公使的位置，我们非常渴望未来几年内，曾国藩大人能够执掌中枢。”</p>
曾国藩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汉人。”</p>
威妥玛道：“那至少你和恭亲王奕讠斤一起，执掌中枢。”</p>
“曾国藩大人，请您相信我，如果你投降了苏曳，那么在历史上你也只是一个平庸之人，未来的历史书上关于你的内容，甚至只有一个段落。”</p>
“但是，如果你选择不投降，那么未来可能会有半本书，都是你的内容。”</p>
……</p>
伴随着苏曳脚步的临近。</p>
湘军高层，又一次召开了密会。</p>
必须有一个决策了。</p>
曾国藩缓缓道：“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利弊也分析了无数次。”</p>
“明日苏曳就要到上海了，我们必须给一个表态了。”</p>
“不管如何，我们都需要对我们的命运做一个决定了。”</p>
“大家举手表决吧。”</p>
“反对投降苏曳的举手。”</p>
曾国荃举手，李续宾举手，李续宜举手，李鸿章举手……</p>
在场很多湘军巨头，纷纷举起手。</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