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急忙问道：“阁老身子似乎有恙？”</p>
严嵩眼神深邃，幽幽说道。</p>
“昨儿看了郎中，只说是忧思过甚，其实老夫心里也明白，八十一了，身子早就撑不住了。”</p>
徐阶眸中飞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p>
就在袁炜生辰的前两天，因为嘉靖修建万寿宫，耗费人力财力颇多，引来无数非议，徐阶趁机指挥手下的言官跪在午门外劝谏。</p>
嘉靖大怒，把首辅严嵩叫来大骂一顿，严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接着就赏了那群言官们廷杖一百，死的死残的残，暂时威慑住了那些大臣。</p>
自那之后严嵩就大病了一场，同今日这般萎靡不振。</p>
忍着这口窝囊气的徐阶，自然听懂了严嵩的言外之意，尽管心里冷笑，嘴上依然说道。</p>
“阁老担着大明江山，忧国忧民，您要说老，那这内阁和数万臣工，真不该如何自处了。”</p>
严嵩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暗恨，老小子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p>
他回眸看了眼袁炜，眸中闪过一丝豺狼一般的阴狠，快走了几步，甩开了袁炜和徐阶。</p>
徐阶和袁炜对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p>
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早就在殿外等候多时，同三位阁臣叙礼过后，还不忘与如今的新贵袁炜道道喜，随后便带着他们进入大殿。</p>
殿中金碧辉煌，无数太监在殿中洒扫，除了偶尔传来器物碰撞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无形的压迫感让走进这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p>
四人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偏殿门前，三位阁臣站在门槛之外，黄锦踏过门槛，往里走了几步，默默地等着正在打坐的嘉靖。</p>
如今已经进了十一月，北京风又大，偏偏玉熙宫还大开门窗，刺骨的寒风吹进来，着实让跪在殿外的三位老臣难以忍受。</p>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嘉靖缓缓向两侧伸出手臂，自下而上缓缓划到胸前，一番吐纳过后，才缓缓问道。</p>
“人来了没有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