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p>
“爹。儿子一直留着后手，为的就是今天。”</p>
严世蕃神情愈发阴鸷，烛火将他的背影给映在墙上，简直就是一头凶狠的豺狼。</p>
“皇上不是说东南不能出乱子么，咱们就让东南乱子出在他老人家手上……肃喜！”</p>
门外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p>
严世蕃背对着他，语气幽幽。</p>
“去告诉陈公公，就按照之前我说的做吧。不用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p>
“是。”</p>
肃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p>
严世蕃神情照旧阴鸷，轻轻摩梭着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p>
“爹，没有人能斗垮我们，永远没有……”</p>
严嵩端着茶盏的手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茶盏摔倒地上，摔得稀碎。</p>
他下意识抬眸看了对面的严世蕃一眼，眼底残留的惊愕尚未消散。</p>
……</p>
经过许多风波的万寿宫和仁寿宫终于修缮完成，在百官的朝贺下，嘉靖终于龙驾迁居。</p>
是日夜，宫中大摆宴饮。</p>
有宠妃林氏，活泼好动，向太监要来了烟花玩儿，还非要自己亲自放烟花才是。</p>
嘉靖站在万寿宫大殿前，在众人的簇拥下，看着林氏拿着火折子，颤颤巍巍地走到烟花面前，烟花点燃之后，漫天绚烂。</p>
所有人正仰头看着天上绚丽的烟花，冷不防绽放后的火星子，全都落到了房顶上。</p>
房顶上显然被动了手脚，涂抹上了一层特质的油。</p>
点点火星落在房顶上，积少成多。</p>
终于，火光漫天……</p>
……</p>
次日清晨，午门外，工部尚书严世蕃，带着工部所有官员，跪在地上请罪。</p>
玉熙宫外，严嵩，徐阶，袁炜也跪在宫门外。</p>
宫内突然传来建盏被摔碎的声音，吓得外面的三位老臣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p>
“给朕去查！去查！严嵩呢？叫严嵩来！叫严嵩来！”</p>
黄锦满脸惶恐着一路小跑出来，他脸上还包扎着伤口，手上也是，显然是昨晚上救驾的时候，被火给烫伤的。</p>
严嵩抬眸看着他，心里咯噔一跳。倒不是他心疼黄锦，而是在想连在皇帝身边的他都烧成这样子，万一皇帝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老命也只能赔进去了……</p>
严世蕃啊……</p>
老人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黄锦已经站在自己面前。</p>
黄锦皱着眉头，神情苦涩，轻轻将严嵩给搀扶起来。</p>
“严阁老，昨儿晚上当真是翻了天了，皇上如今还没消气呢，您可得小心应付，千万别让皇上气伤了龙体啊……”</p>
严嵩神情木讷地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他已经走了无数遍的台阶，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畏惧之感。</p>
台阶通往的，根本不是宫室，而是鬼门关。</p>
“八十一了……”</p>
老人花白的胡须颤抖着，紧紧攥着黄锦的手，一步一步，踏进大殿之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