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领命而去，陈牧慢条斯理说道。</p>
“这两个胥吏不来，本官绝不散会，你们也只能在这里站着。你们心里也别嗔怪，既然都在一个屋檐下做事，那就要同进同退，没有丢下一个不管的道理。”</p>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p>
倒把下面站着的大人们给气死了，本来开早会就烦，如今还要在这里干站着！</p>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胥吏终于到了，满脸惶恐地跪在陈牧面前。</p>
陈牧看了看怀表，又看向二人，嘴角上扬，似笑非笑。</p>
“总算把两位长官给等来了，晌饭的点儿都过了。莫非两位长官是想等着吃了晌饭才来？”</p>
兵房的胥吏战战兢兢说道：“回堂尊的话，小的睡迷了，因此才来得晚了……”</p>
“睡迷了？”</p>
陈牧笑容愈发乖离。</p>
“昨儿干什么了？忙公事忙到什么时候啊？你呢，你也忙到大半夜，也睡迷了？”</p>
陈牧斜眼看着礼房那个胥吏，那个胥吏比另一个还要害怕，打着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p>
李尧年到底是锦衣卫，一抬眼就看出二人神情疲惫，眼皮也耷拉着，一看就是昨夜吃酒赌牌闹到半夜，一觉睡到了如今大中午。</p>
“忙公务？我还以为是昨儿打牌赢了不少钱，高兴得连今儿开集会都忘了！”</p>
两个胥吏一怔，害怕地要狡辩，陈牧打断了他们，说道：“我身边这位李大人，早年专管查案的，要不你们也让他查查？”</p>
“堂尊恕罪！堂尊恕罪！”</p>
胥吏见状，只好磕头求饶了。</p>
“我待要饶了你。”</p>
陈牧神情严肃，冷冷说道。</p>
“只怕有人要说本官太过慈悲，赏罚不明了。来人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p>
几个衙役进来，将两个胥吏拖了出去。</p>
院中鸦雀无声，站着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敢喘大气的也没有。</p>
座上陈牧脸色已经算不上好看了，不过是勉强将怒火给压制住而已。</p>
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底下的官员，冷冷说道。</p>
“我知道，你们里面的有些人，同那两个人一样，打量着我年轻，不知事，便不把我放在眼里。</p>
更有些人呢，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多，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得，我是背了官司在身的，愈发不拿我当长官看。</p>
今日人难得这么齐，本官也与你们明说了，本官是经历了一场官司，大内皇宫，北镇抚司的诏狱，还有什么大理寺，本官全都去过。</p>
本官见过的人，你们有些人挤破头皮也别想勾着点儿影，因此干脆把你们的小手段，全都给收敛些！</p>
你们原来的县太爷，是个好脾气，吃喝嫖赌，藏污纳垢，欺上瞒下，什么事都由得你们。如今我来了，那起子不干正事的，最好老实些。本官如今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将来平安县要是再死一个灾民，皇上摘了本官的人头，本官也得摘你们的人头！”</p>
他厉声说着，病病歪歪的身子，此刻竟比谁都有气势。</p>
看着低着头的官员们，陈牧知道，只怕没有一个不在心里骂自己的。</p>
当然他也不能只立威，更得服众才行。打个巴掌再给甜枣，老祖宗留下的手段，在什么场合都管用，主要看人会不会用了。</p>
